對話響起,聲音很小。
可華天音聽得一清二楚,她臉上的笑容凍住了。
磁帶緩緩地轉動。三人心情各異。
磁帶嘎然而止的時候,空間裏一點聲響也沒有。
施向北低頭,取出磁帶推到她麵前。
華天音不敢置信地緊緊握住磁帶。這是她的把柄,他這麼就輕易給她了。
“天音,以前不管誰對誰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結束了。”施向北誠懇地看著她,“過去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原諒。如果你心裏還有恨,可以朝我發。隻是希望,你不要傷及無辜。”
華天音想哭,想叫,可是隻能死死地咬著嘴唇。
附近已經有人朝這邊張望,她是公眾人物,必須保持形象。
她輸了,而且是輸得一敗塗地。
原來她從不了解施向北。他可以為了心愛的女人姿態如此之低。而她所認識的施向北對女人是從不上心的。偶爾一個微笑,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獎勵。
華天音起身後,手扶著桌沿,“顧念,是你讓我看到了向北的真性情。你贏了。我會離開電視台的。”
她走的時候,起初步履有些淩亂,漸漸就恢複了往日的姿態。
顧念心情複雜看著她的背影。
對於這個破壞她人生軌跡的女人,她現在竟然恨不起來了。
華天音縱使手段有些卑劣,可她至少敢愛敢恨敢追求。而自己了?生活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就連那顆曾經水晶般的心,也再不複當初的清澈了。
顧念起身的時候,主動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
施向北微一錯愕,就十指相扣。
幸福既然已經來臨了,又何必去追究它為何而來?
沒幾天,顧念接到了父親的電話。接到的時候,很是意外。父親是個鮮少主動給晚輩打電話的家長。
“念念,你弟弟要訂婚了。”
“哦”顧念勾起了好奇心,“哪家的女孩?”
“蘇家的,你應該認識。”顧天仁說的時候,話裏有絲掩不住的得意。
顧念腦子裏立刻出現一個粉嘟嘟,胖乎乎的俏女孩。小時候,她可是出了名的小老虎,弟弟受得住嗎?再說,她雖說是蘇家的女兒,實際上是養女。父親話語間的那絲得意從何而來?
顧念和顧岩之間的姐弟情分不見得有多深。可事關他的終身大事,還是忍不住會上心。
“怎麼了?”顧天仁察覺到她的沉默。
顧念支吾了半天,“蘇家丫頭,出了名的潑辣,顧岩治得住嗎?”
“也該有人磨磨他的性子了。”顧天仁意味深長地說。
通話結束了,顧念的手裏還握著電話。顧岩的性子隨父親,冷清了些,不過比起外麵的那些富二代可是強多了。父親的磨是指哪方麵呢?
顧念百思不得其解。
臨到了去赴宴的那天,顧念比自己結婚時還緊張。她打開衣櫥,找出僅有的幾件晚禮服,看看這件也不滿意,看看那件也不順眼。
坐在客廳沙發的施向北等得不耐煩了,徑直走進臥室,隨意拎出一件遞給她,“這件不錯。”
顧念一看,竟是那天顧曉愛唆使她買的。
“不喜歡。”她的臉拉長了。
施向北一眼就看到所有的禮服裏,隻有這件最新款,從未見她穿過。他聳聳肩,“隨便你,不過要快點。”
顧念也想快點。去參加晚宴,去得太早或太晚,都會成為焦點。而她隻想湮沒其中,做個不起眼的參加者。
她閉著眼,隨意抓了件,竟然還是那件禮服。顧念懊惱地抓在手上,放也不是,穿也不是。
“這件禮服很雅致,很襯你。”施向北對著她耳朵悄聲說。
的確很好,是她自己真金白銀買的,不穿倒趁了別人的心意了。想清楚了,她也就不賭氣了。
待她穿好後,施向北從化妝盒取出鑽鏈,戴在她的頸部上。他的手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嘴唇挨著她的臉頰,暗啞道,“今晚你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