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鍾青,施向北,還有保姆都笑著。
“大姐,今天吃西餐?”保姆王姐站在鍾青麵前。
“果果喜歡吃牛排。”鍾青點頭。
施向北錯愕地看著母親。她一向都不喜歡吃西餐的。
仿佛明白他的想法,鍾青看著他,“人哪能固定不變,西餐未必就不好。”
此時院子裏的門鈴響起。
“你爸回來了。”鍾青起身朝院門口走去。
施向北坐在母親剛才的位置,身邊就是顧念。她今天穿件無袖金黃色連身裙,襯得淺棕色的肌膚愈發細膩光澤。她的頭微微揚起,眼光明亮。
施向北瞅了眼蹲在地上的果果,手環在沙發背上,低頭,對準她的紅唇輕輕一印。
顧念愕然地撫著嘴唇,溫熱,上麵還停留著他的氣息。麵前的男人那雙狹長烏黑的眼珠裏,盛滿了她。
倆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
“卷毛,聽話,不聽話,我可要懲罰你。”果果和小狗鬧上了。
顧念麵上一熱,身子往後退了退。幸好,沒被兒子看到。要不然,她這個媽媽可要鑽地洞了。
施向北笑著起身。才發覺,母親開門也太久了。從客廳敞開的大門,可以見到母親就站在院子門口。
“媽,怎麼了?”施向北走到母親身後,手搭在她肩膀。
門外站著一對母女,就這麼撞進了他的視線。
很好,她們竟然敢上門挑釁,的確很好。
“媽,來者是客,讓她們進來。”
鍾青恍惚地讓出一條道。她握著兒子的手,渾身輕飄飄的。
女人走路的姿態很有些模特的架勢,可惜身材不夠高大,看起來就有些別扭了。
施向北領著她們進來的時候,顧念一驚。
“王姐,你帶果果去外麵玩。晚點再回來。”施向北麵色溫和地說。
施向北坐在沙發上,端起茶杯,嘲弄地看著女人,“說吧,你來有什麼目的,安虹。”
安虹帶著女兒坐下,很謙恭地回答,“我知道自己來的冒昧。可是,老施這人心腸軟,我也是沒辦法才來的。”
鍾青坐在兒子的身邊,施向北握住了她的手。
“我和孝仁在一起十多年,從來都是默默地在背後支持他。不計較名分。可現在孩子都五歲了,明年就要上學,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大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和孝仁離婚吧,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安虹說著說著淚光盈盈。
施向北感到母親的手心冰涼,沁出的汗水都是涼的。
一旁的顧念聽不下去了。原本她隻是媳婦,這事不該她多的,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說大姐,人家做小三都夾著尾巴做。你倒好,沒臉沒皮地往別人家來。識相點,就趕快走。要不然,我先煽你個耳光。”顧念霍地起身,那架勢像是真要動手了。
安虹聽了她的一番話,也起身,撲通就跪在三人的麵前。
“我是沒皮沒臉。要是打一頓,能讓你們好受,那就動手好了。隻求你們能成全我。”
小女孩見母親下跪了,也撲通跪在身邊,眼睛還偷偷地打量她。
看這架勢,倆母女是有備而來的。顧念深深為安虹的心計感到害怕。這裏是副省長的家,對她打不得也罵不得,事情真要鬧大了,吃虧的首先就是施孝仁。
對施孝仁,她是沒有同情心的。可最後就會牽連到鍾青,施向北。
施向北笑著起身,走動她們麵前。
“這是幹什麼?”他牽起小女孩,“小妹妹,起來說話。”
小女孩看著母親,一動不動。
“哥哥帶你去找爸爸。”
小女孩一聽爸爸,蹭地就起來了,“真的?”
施向北牽著她的手就往院子走去。
安虹來的目的就是逼迫鍾青答應離婚。眼見目的沒達成,女兒跟在施向北走了。心裏為難,不知是繼續呆在施家,還是追上女兒。
等她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施向北開著車子,已遠遠地走了。
顧念跟上去,站在她身邊,安撫道:“這事情也不是小事。總得容我婆婆考慮考慮。你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安虹現在徹底清醒了。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女兒不會有什麼事吧?
顧念走進屋的時候,鍾青還癡癡呆呆地坐著。
“媽,你別難過,先喝口茶。”顧念遞上茶杯。
鍾青兩眼茫然地看著她,“我忍了十多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想,等他老了,走不動了,總會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