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過果果,坐在中間,拿起手銬利落地銬住她,腳也被繩子捆住。就在她掙紮的時候,一頂黑色的套子罩下來,頓時,眼前一片黑暗。
顧念內心升起巨大的慌恐。果果怎麼了?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們有什麼目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卻找不到答案。
她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汽車開始加速行駛,起初還很平穩,漸漸就有些顛簸了。顧念實在無事,就開始數數,直到她數到了一萬三千二十三的時候,車子才停下。
頭上的罩子被拿下,突如其來的光線令人很不適應。顧念閉著眼,停頓了幾秒,才睜開。終於見光了,心裏冒出小小的喜悅,驅散了殘餘的驚駭。
車門打開,果果已先行被男子抱出去。未幾,前座的男女下車後,一左一右架著她進了屋內。
顧念在車外的時候,餘光就打量了四周,一望無際的稻田,還有幾隻黃牛走在小路上。
待進到屋內,是老式的村屋,橫梁是一根頂粗的木頭,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屋內的木頭大桌子滿是灰塵,顯然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小鬆,莉莉,帶他們進後麵的房間。”先頭坐在她身邊的男子吩咐道。
“彬哥,女的腳上的繩索還綁著。”莉莉請示道。
“給她鬆了,諒她也跑不了。”彬哥坐在椅子上,“把房門給鎖好。”
這間屋子屋頂也是木頭橫梁,牆壁用報紙糊了一層,可惜大多破損,露出泛黃的壁麵。最上方有個小小的玻璃窗戶。
房間了除了一張床,一個馬桶,再無別物。
顧念和兒子嘴巴上的膠布還貼著,倆人互視。她從兒子的眼裏沒有看到害怕,隻看到無所畏懼。心裏暗自佩服。
“莉莉,你去吃飯,我來守著。”
“小鬆,你看牢點。”
“知道了。”
小鬆靠在門上,點燃一根煙,煙抽得七七八八的時候,莉莉端著飯碗過來了。
“剛才給對方打電話了,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給錢唄。”
莉莉有點猶豫地說:“一億塊,他拿的出?”
“拿不出,那就等著撕票。”小鬆輕飄飄地拋出一句。
裏屋的顧念聽著心裏卻並開始被抓時候的那種恐慌。她在當記者的幾年,曾親臨現場報道過警察解救被綁架人員的案件。
被綁人員運氣好的能被解救,運氣差的就隻能去見閻王爺。隻有兩種結果,黑白分明。
一億!他們也真敢獅子大開口,顧念倒不知道自己這麼值錢了。她目光溫柔地看著兒子。
她們被關了一個晚上。沒人送飯。
第二天中午還是沒人給她們送飯,直至傍晚,門開了。年輕的女人端來兩碗米飯,撕開她們嘴上的膠帶,“別亂叫,這附近沒人的。”
她警告地看著顧念。
“放心,我們知道。”顧念保證著。
門再度關上了。啪嗒聲響,外麵的掛鎖也鎖上了。
“對方說什麼時候付錢?”莉莉問。
“說還在籌錢,明天通知我們。”
“該不會是拖延,那就糟了。”
“他敢!”
顧念端起飯碗,看著麵上幾片蔫了的菜葉,還有幾塊肥肉,大口大口地吃。
嚴果果餓得心都慌了,也開吃了。
時間特別的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沒有了聲響。顧念悄悄地走到門邊,屏住了呼吸。外麵真的沒有人了。應該是夜深了,他們回屋睡覺了。
顧念站在屋子中間,抬頭看著那扇窗戶。如果她目測的不錯,那扇窗戶的尺寸剛好夠果果鑽出去。
果果走到她身邊,也看著窗戶,小聲道:“媽,你想讓我爬出去?”
顧念摸摸他的腦門,重重地點頭。她蹲下身,看著兒子,“你站在媽媽肩上,正好可以到窗戶的位置。”
“那你呢?”
“我留在這。”
“不行。”
“聽媽媽的話。”
果果扳著臉,冥思苦想,“媽,我有辦法了。”
顧念心想,他能有什麼辦法?嘴裏隻是說:“你去了外麵,就順著那條小道往外走。走到大道,再想辦法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給叔叔。可惜我的錢包,手機都被他們繳了。沒辦法給你錢了。”
果果從褲兜裏掏出兩枚硬幣,“我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