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著實豪爽,秦長安對此人更加有了好感,也沒再往下問。倒是汪德銘見時候尚早,才說這事也前後糾纏了快兩年,等終於由知府定下這門親事不作數,也被耽誤到二十三歲,正巧鄉試之期,待赴試過後就待重尋婚事,哪知道自己父親竟高興太過,收了信就中風而亡,世間事真是難以預料。
汪德銘說完自己的事就笑著道:“秦兄此來,想來是求子的?”求子?這個秦長安是真沒想過,不過是為讓姐姐開心些才出來走走,遲疑一下才道:“我隻聽說空聞寺住持佛法精妙,並不曉得求子也靈。”
汪德銘唔了一聲才道:“這倒是,秦兄還不到二十,這等年紀求子還早。家母特地前來,是為我求姻緣的,想來已二十有五,倒要讓老母操心,想一想也太過慚愧。”原來這個寺廟還可以求姻緣,秦長安默默想了才安慰汪德銘道:“世間事本就如此兜兜轉轉,說不定汪兄的姻緣已經到了。”
汪德銘點頭:“謝秦兄的吉言,我……”還沒說完汪家小廝就走了進來:“三爺,太太已經禮過佛要往後山走走。”汪德銘忙起身對秦長安拱手:“秦兄少陪,我先去陪家母,等從寺裏出來,若秦兄要尋人會文這些,我那也有幾個朋友。我家就這在府城府衙的那條大街上,你讓人去問汪舉人家就都知道。”
秦長安也忙起身還禮,也說了自家住在哪裏。見汪德銘離去,秦長安枯坐無聊,索性出去外麵瞧瞧妻子和姐姐可禮佛完了,若完了也好去瞧瞧山景。想到就起身往外走,門外等著的裴管家見了就忙跟上:“大爺可是要瞧大奶奶和姑娘可禮佛完了,方才小的問過小沙彌,說姑娘在那和了空大師談幾句佛法,這會兒想來還談的正興。”
談佛法這是姐姐愛做的事,秦長安嗯了聲就信步往大殿那邊走,剛一走進大殿六巧就迎上來:“大姑娘在那和了空大師說話呢。”秦長安見了佛也要行禮上香,上罷香往了空坐的那邊望去,見妻子雖安靜坐在一邊,但麵上神色的確有些無聊。
了空已雙手合十念聲佛道:“女施主的紅塵未盡,緣分也會到的。今日和老僧的緣分就已到了。”說罷又念一聲佛,秦長樂雙手合十也念一聲佛這才站起身對秦長安道:“就知道你坐不住,這山景還不錯,我們在這四處走走,再在這寺裏用過齋飯就下山吧。”
雖說秦長安是文人,但對這佛法玄幻之處還是有些敬而遠之,見了空閉目又輕敲木魚在那念誦,忙對他合掌一禮,但了空就似沒看見自己一樣。秦長安也不以為意,和妻子姐姐一起出了大殿。
等往山後走時秦長安才道:“本想讓姐姐出來走走的,哪曉得姐姐又要和人討論什麼佛法,要知道這樣就不讓姐姐……”秦長樂的笑永遠是那樣溫婉,瞧弟弟一眼:“你沒聽了空大師說,我紅塵未盡嗎?既未盡那也隻有在紅塵浮沉。”要真如此就太好了,秦長安如釋重負,臉上笑容也輕快起來:“這樣才好,姐姐我真怕你不過出來陪我些時日,等日子一到就要重新入庵。”
秦長安這話並沒猜錯,秦長樂出庵時候確是有這樣念頭,但今日和了空這番談話已經打消了這念頭,既紅塵未盡,那也隻有在這紅塵中過日子了。想到此秦長樂唇邊浮起笑容,或者,下山之後該去為自己尋個婆家,免得弟弟為這件事受人話語。
此時秦家三人正在一座山峰下麵,峰上有亭,汪德銘陪自己的娘走到這就歇腳也好看看這山景,隻是汪太太未免要嘮叨幾句兒子的婚事,汪德銘一隻耳進一隻耳出,聽了幾句就掏掏耳朵:“娘,爹的孝都還沒滿呢。”汪太太狠狠白兒子一眼:“我當然曉得還有一年才滿孝,但要真等你滿孝才議親不成?到那時你都二十六了,而且你滿孝後還要進京會試,總要在進京前把親給結了媳婦服侍你進京會試才成。先把這親事說好,等出了孝連定親帶迎親都完了,也好了了我一樁心事。”
汪德銘聽的頭疼,索性就趴在亭子欄杆上瞧下麵的人,汪太太見兒子不聽,哼了一聲:“隻怕這寺裏也是騙我香油錢的,還說你的緣分已到,哄我出了十兩銀子的香油錢,可這緣分到底在哪裏?”汪太太在那嘮叨,汪德銘正好瞧見秦家三口,正待打招呼就見秦長樂麵上浮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