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功名?雖說詹三爺不是什麼好人,可琳箐原先隻想著等學政來時,把詹三爺麵目給揭出來,並沒想到會讓詹三爺丟功名。況且舉人被革和秀才被革可不是一回事。琳箐和秦長樂對看一眼,齊齊望向秦長安,卻沒一個人相問。秦長安原本還想等待她們的詢問,誰知這兩人隻瞧著自己沒問話,繃不住笑了:“他上回在城裏時候不知怎麼得得罪了朱寒山,被朱寒山扯住袖子嚷了整整兩條街,這嚷了兩條街也罷,誰知正好就遇到知府過來,問了幾句朱寒山倒說的頭頭是道,但詹三爺卻連一句響亮話都說不出。”
琳箐和秦長樂也曾聽過朱寒山的身世為人,此時聽的詹三爺得罪的竟然是他,秦長樂不由微微搖頭:“這寒山先生聽的常混跡於秦樓楚館,慣好抱打不平,況且他雖如此落拓不羈,可是他朱家還是有些故交,真要得罪了他,隻怕也是不好開交的。”
秦長樂連連點頭:“說的是,更奇得是,這詹三爺竟是為一個妓|女得罪了朱寒山。”妓|女?詹三爺不舉的事雖則外麵人不知道,但秦長樂還是聽琳箐偶爾透過一絲絲風聲,此時和琳箐四目相對,不由都眉頭緊皺。
秦長安用手摸摸頭才道:“我聽說這青樓之中,有些女子慣會手段,讓不舉之人也能……”說著秦長安的臉已經紅成一片,秦長樂並不在意,反而對秦長安笑一笑:“你可先要想想怎麼對琳箐解釋。”秦長安立即轉頭看向妻子,琳箐自秦長安說出聽見那青樓之中的事之後,那眼就一直瞧著秦長安,眼神頗有些不善。
秦長安不由又摸一下頭,剛要開口解釋秦長樂已經笑著道:“我乏了,要歇息了,你們回去吧。琳箐今兒也累了一日,她還懷著孩子呢。”秦長安嗯了一聲就要扶妻子出門,可是琳箐已轉身出了門。秦長安也顧不上再和姐姐打招呼就追著出門。
見他們小夫妻出了門,秦長樂不由笑了,接著又輕聲歎息,那個有一麵之緣的汪舉人,瞧著倒是個好性子的,就不曉得和他之間能不能也似弟弟弟妹之間,恩愛有加?接著秦長樂微微一曬,自己想得到的還是太多,人總難免會生得隴望蜀之心,此時比起當年已經很多,又何必在意那些?
秦長安姐弟的院子是緊挨著的,秦長安出了院門就瞧見琳箐已走進自己院子,忙幾步跟上去,替她打起簾子道:“你有了身子,可要走慢些。”琳箐進屋給自己倒了杯茶才斜睨著眼瞧著秦長安:“哦,你這會兒就隻顧著關心我肚子裏的孩子,不關心我?”秦長安坐在她身邊就手喝著茶:“沒有你就沒有孩子,我怎會隻關心皮毛不關心最要緊的?我不過是那日出去會文的時候聽他們說了幾句閑話,別說去青樓喝花酒,就算是那青樓的門往哪邊開都不曉得?”
真的?琳箐心裏已然信了丈夫,可嘴裏還是沒饒:“我怎麼也聽說什麼紅袖添香夜讀書才是你們最歡喜的,我此時懷了身子,要不要也給你納一個紅袖好給你添香夜讀。”琳箐這樣吃醋的樣子秦長安見的少,惟其如此才更加珍貴,也握了她的手在自己手心,笑嘻嘻地道:“婦人家有孕時候已是極辛苦了,怎能再納個紅袖,況且若沒有你,那什麼添香都不好。”
自從有孕之後,琳箐覺得自己心情和原來有些不一樣了,孕婦常有的一些忐忑沒有,反而對丈夫有了別樣情愫,之前是把他當丈夫當傾慕的人,可是現在,竟像是把他當親人當真正的依靠。在他麵前會想說就說,想撒嬌就撒嬌,剛開始嫁過來的時候些許的刻意討好已消失不見。
這樣夫妻之間更覺親密,此時聽的丈夫這樣說,琳箐心裏十分甜蜜,但還是輕輕撫一下自己的肚子嬌嗔地道:“騙人,這會兒肯哄我,等以後呢?等我為你生下幾個兒女,腰粗如桶麵黃發白,連牙都掉光,那時隻怕你已經做了高官,身邊圍著的自然是美嬌娘,說不定還會為妾出的子女瞧我的兒女不順眼。”
秦長安已明白妻子的心,故意用手招了招:“這哪家打翻了醋壇子,好大一股醋味?”琳箐白他一眼秦長安已把她抱到懷裏,用手摸著她的肚子:“這世上,隻有你和姐姐,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是我的親人,別的紅顏如花也好,子女聰明如意也罷,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心生羨慕。琳箐,我不是那樣輕狂浪蕩,多得了幾句好話就曉不得自己姓什麼從何而來?我娶你,絕不是外麵說的,為的報答老師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