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11年5月31日,新東方已經在全國48個城市設立了54所學校、6家產業機構、47家書店以及500家學習中心。成立至今,新東方累計麵授學員超過1200萬人次。
集權與分權,在新東方是統一的。人事權已經放給了分校負責人,俞敏洪隻負責各地分校校長的任免。財務權還控製在總部,但是絕大部分經營權已經下放到分校,對分校的要求是必須與總部在戰略、目標、文化等方麵保持高度一致性。陳向東、周成剛是俞敏洪最主要的助手,俞敏洪本人隻負責新東方整體的係統建設與戰略規劃。這種管理模式還會不斷演變、繼續調適。
一線城市的布局早已完成,這些年新東方一直在往二線城市突進,二線城市是最需要夢想和教育的地方。二、三線城市,俞敏洪會采取連鎖授權的方式經營。長期以來,俞敏洪對連鎖經營非常謹慎,在二、三線城市的連鎖,也隻是少兒英語、中學課外輔導的品牌授權連鎖,新東方提供資源支持和匹配。
早年間新東方進行組織體係改造時,俞敏洪是把總裁的位子讓出去了的,那一時期,總裁辦公會、董事會都參加得比較少。放權的苦與樂,俞敏洪都經曆過。很多老板為什麼不敢放權?因為他會在心理上產生失落感。關於放權,俞敏洪沒有猶豫。放權,不會對俞敏洪的個人形象、個人地位產生任何影響。長期來看,放權是一種必然,然而放權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這些年俞敏洪一直在強化人才梯隊建設。放權之後,公司要穩健前行,不能產生業績滑坡,這是放權的前提。目前來說,俞敏洪和新東方處於放權和集權的中間狀態。凡是白手創業的人,都會對細節非常在意。史玉柱對自己的要求是把網絡遊戲的細節做到“變態”的地步。關鍵的問題是,一旦放權之後,你必須要從細節中超脫出來,不要越位去和別人搶權。這種情況以前出現過,下屬們對俞敏洪也有意見。俞敏洪已經學會了從具體事務中“自拔”,比如召開新東方分校校長會議,俞敏洪拒絕了邀請沒有參加。如果去了,俞敏洪的講話會影響其他高管的決策。
“對於新東方來說,創業初始運用的人才素質模型和今天運用的人才素質模型必然迥然相異。如果俞敏洪在創業之初就獵到了哈佛商學院的畢業生來做首席執行官,找到全球知名的頂級谘詢公司來做谘詢診斷、戰略經營,可能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新東方。原因何在?你駕馭不了。同時,新東方可能也就完蛋了。”陳向東認為,“俞老師是新東方的創始人,是新東方的靈魂,他當然需要關注公司運營、管理過程中的諸多細節,但同時要把關注細節的能力和眼光傳授給別人,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於細節,俞敏洪一直非常敏感、格外在意。經營企業,如果看不到細節的話,也會很糟糕。問題在於,你是插手到細節裏麵,讓係統癱瘓,還是發揮係統的作用,把自己從細節中超脫出來?對於俞敏洪來說,大部分細節事務都能夠超脫了,但假如辦公室的燈泡壞了,俞敏洪還會去鼓搗鼓搗,因為好奇好玩。
新東方的經營團隊、業務團隊,如何達成“自由精神”與“職業精神”的協調?這樣的問題,在俞敏洪看來是新東方最為棘手的管理問題之一。“自由精神”與“職業精神”的契合,確實是俞敏洪思考比較多的文化和管理問題。企業文化是企業在長期的生存和發展中所形成的,為絕大多數企業成員所共同遵循的核心價值觀,及在核心價值觀統帥下形成的製度文化、行為文化以及物質文化的統稱。文化確實是戰略和組織的靈魂,但注定不是鑲嵌和雕刻的物理狀態拚接,而是水乳交融、潛移默化、相得益彰。
自由主義精神是一種思想境界,並非指在行為上為所欲為、無所顧忌。按照盧梭的說法,人是生而自由的,無往而不在“枷鎖”之中。隻有身受束縛才能跳出最美的“舞蹈”,這是俞敏洪在雪地上滑單板時的感悟。作為個體,你可以叛逆,但是身處機構之中,你心生太多叛逆那絕對是不允許的,個體的自由不能危及組織的安全與健康。俞敏洪堅決支持授課教師們的獨立思考、獨立人格、獨立思想,但是,如果放縱萬名授課教師追逐“自由化”,新東方的存續就會麵臨巨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