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鐵和裴鳳已經喝光了一缸酒。
巫鐵表露在外的是九轉玄功,肉體強橫,半缸烈酒入腹,就好像在火山上灑下了幾點水珠,對他毫無影響,甚至麵皮顏色都不變一點。
裴鳳說出了她曾經奇遇得到的太古傳承,所謂的《滅世魔鳳經》巫鐵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是她的潛力顯然也非同小可,半缸烈酒入腹,同樣是麵皮紅都不紅一點。
於是,短短一盞茶時間,兩人又幹掉了第二缸烈酒。
兩人頭頂一絲絲白色蒸汽升騰而起,周身猶如烘爐,不斷向四周散發出強大的熱力。
兩人直勾勾的相互盯著對方,巫鐵一伸手,沉聲道:“開缸,再來!”
馬大叔、黃玉等人站在一旁瞪大眼睛看著巫鐵和裴鳳鬥酒。
隱隱的,就算是粗枝大葉如馬大叔,都察覺到了巫鐵和裴鳳之間的氣氛有點怪異。尤其是裴鳳,她盯著巫鐵的眼神有點怪,似乎有點小脾氣,在耍小別扭一樣,一定要在酒量上壓過巫鐵。
莫名的,大家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兩個臭棋簍子,似乎是卯上了。
第三缸烈酒剛剛打開,突然遠遠的一嗓子尖叫傳了過來:“殺人啦,殺人啦,官兵殺人啦……殺了好多人,好多人!”
巫鐵身體驟然一僵,然後他坐著的大椅無聲無息化為粉碎,他‘唰’的一下化為一道金光衝天而起,朝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飛去。
裴鳳呆了呆,她一巴掌將麵前的棋盤、方桌拍得粉碎,然後化為一道黑色火光,伴隨著一聲魔性十足的尖銳清嘯直衝高空。大片黑色火焰在高空中隱隱呈鳳凰形態,緊跟著巫鐵所化金光向大澤城的一角落下。
“出事了!”馬大叔大吼了一嗓子,他一跺腳,身體騰空而起,猶如一隻跳蚤一樣蹦了起來,一個起落就是十幾裏,速度居然也不是很慢。
黑鳳軍的這些將領,他們法力極強,肉體強橫,走的是正宗的體修路子。正因為是體修,所以神通秘術方麵,也就側重於廝殺格鬥,對於飛行遁術之類,他們未免就弱了些。
所以他們寧可以強橫的肉體趕路,基本上也不願施展遁術神通,實在是他們的遁法根本沒法見人。
巫鐵跑得最快,金光一收,他猛地落在了一棟木樓後麵。
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都是,暴雨傾盆而下,地上滿是血水。
新建的大澤城排水係統效率很高,血水不斷的順著溝渠流進了下水道,巫鐵到來後隻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地麵上的水流中,就基本上看不到血色了。
這些屍體,幾乎已經流光了血。
幾個麵無表情的軍法官站在暴雨中,目光陰鬱的看著巫鐵。
“霍雄,我刑律司正在查案,還請你不要阻撓。否則,幹涉刑律司行事,你知道是什麼罪名。”
一名麵孔精瘦的軍法官提著一柄通體青光流蕩,不斷灑落絲絲寒芒的長劍,陰惻惻的警告巫鐵。
“查案……查案需要殺人麼?”巫鐵同樣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幾個放手殺人的軍法官。
地上的那些漢子……
他們的確不是好人,會被充邊流放到大澤州,這些家夥可想而知不可能是好人。
但是這兩個多月來,巫鐵監督著他們勞作,看著他們一點點的修起了新的大澤城,看著他們在城外揮汗如雨的開辟了大量的新農田,看著他們在田地中辛勤勞作,換來了如今城外那一片鬱鬱蔥蔥、長勢喜人的莊稼。
巫鐵向這些家夥承諾過,隻要他們能夠認認真真的‘勞動改造’,老老實實的‘洗心革麵’,巫鐵就給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他們會成為大澤州的良民,他們可以在大澤州安居樂業,他們可以在大澤州生兒育女、開枝散葉,在這裏重建他們的生活。
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真正的窮凶極惡的惡棍,除了李二耗子等有數的人等,大澤城中並沒有多少那種罪不可赦的大凶之人。
隻要他們願意努力,巫鐵給他們機會。
巫鐵對他們的許諾中,不包括他們被人好像屠戮豬狗一樣的殺死。
百多丈外的街口,十幾個嚇得渾身哆嗦的漢子蜷縮在屋簷下,呆呆的看著這邊。
巫鐵突然大聲吼道:“誰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麼?”
兩個多月來,巫鐵在大澤州積攢了足夠的威望,最起碼的,因為巫鐵的關係,這些被黑鳳軍拿來當奴隸,饑一頓飽一頓,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時不時有殞命之危的罪囚,他們吃飽了,喝足了,穿暖了,而且安全也有了足夠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