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重重跺了跺腳,她怒道:“好,放人……但是他們肯定還會帶人來……父親的陵寢,已經被他們找到了,他們就算找到行宮這邊來,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
“遷陵……搬家。避開大晉神國的大隊人馬。”白鷳悠悠說道:“他們來找我們,我們避開他們,很簡單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吧。”
“遷陵?”朱鹮呆住了。
“大殿下三思。”蘇禾身後,那個看著巫鐵目光不善的老人猛地上前了兩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朝著白鷳用力的磕了一個頭:“大殿下,主公陵寢,乃是主公生前親自選中……遷陵,這,這,這是大不孝啊!”
白鷳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老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歎道:“宋老大人,你也是東宮老人了,你身前,是東宮長史,論才幹,也是東宮拔尖的人物。遷陵,是不孝;不遷陵,就是血流成河。你覺得呢?”
前東宮長史宋璿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白鷳:“就算要遷陵,也不能這樣畏畏縮縮的走。老臣鬥膽,請斬霍雄以及一應被俘的樞機殿鷹犬,血祭主公陵寢。”
宋璿重重的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他厲聲喝道:“老臣鬥膽,請大殿下統轄東宮所屬,全殲大晉來犯大軍,以其精血血祭主公……就算要走,也不能這麼委委屈屈的走,當年主公是堂堂正正離開安陽,今日大殿下,怎能讓主公如此委屈的遷陵離開?”
白鷳沒吭聲。
蘇禾沒吭聲。
朱鹮沒吭聲。
野蠻少女瑲龍拎著酒壇子,不斷的灌著酒,她打了個飽嗝,然後又打了個飽嗝,一對大眼睛是越來越亮,亮得驚人的亮。
巫鐵向後退了幾步,幾尊暗金色的巨神兵立刻步伐隆隆的向他逼近了兩步。
大殿門外,那條憊懶的黃龍將碩大的腦袋擱在了門檻上,睡眼惺忪的看著巫鐵,然後輕輕的‘喵’了一聲:“敲鑼打鼓,又要敲鑼打鼓……哎,打打殺殺的,何必呢?何苦呢?天下太平,和平萬歲!”
黃龍輕聲的嘰嘰咕咕著。
十幾名身披重甲的中年大漢猛地闖入了大殿,他們‘咚’的一聲單膝跪倒在地,朝著白鷳低頭行禮:“大殿下,吾等附議!主公就算遷陵,也不能這般委屈……一定要用百萬大晉鷹犬的血魂祭典主公,不能讓那竊據皇座之人,小覷了我等東宮所屬。”
白鷳靜靜的坐在那裏,沒吭聲。
蘇禾猛地上前了一步,他拎著戒尺,朝著宋璿大聲喝道:“宋大人,爾等這般,豈是為臣之道?昔日主公之言,爾等可還記得?大殿下成年之後,這東宮之事,自然是大殿下一言而決!”
宋璿猛地抬起頭來,朝著蘇禾喝道:“蘇大人,我等為臣子的,自然也有勸諫之責!主公陵寢,豈能輕動?驚擾了主人,豈是為臣之道?”
“這……”蘇禾猶豫,然後沉默。
他手裏戒尺不斷的翻滾著,但是很顯然,他被宋璿的話套住了,他無法決斷。
‘叮、叮叮’,怪異的腳步聲傳來。
一名身穿大紅長袍,頭戴高冠,麵相威武如雄獅,臉上虯髯氣勢若飛,橫生近尺長短的魁梧老人大踏步的走進了大殿。隻是他的腳步聲卻是金屬撞擊聲,‘叮叮’聲格外刺耳。
巫鐵看去,這老人的兩條腿都不是血肉之軀,而是暗金色,和麵前站著的這些巨神兵的雙腿一般的材質。
這老人的兩條腿,分明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甚至是利用神藥、道丹都無法治愈的傷害。他的兩條腿徹底的‘湮滅’了,‘消失’了,再也無法重生,所以隻能接了兩條巨神兵的腿。
這老人本身就生得魁梧異常,半截身軀雄壯如熊,氣勢逼人得很。
配上兩條巨神兵的腿兒,這老人越發的氣勢淩冽,猶如魔神降世。
“大殿下,蘇大人,老夫以為,宋大人所言極有道理。”魁梧老人聲量極大,隨便說話就好似雷鳴震蕩,震得大殿上的金瓦都‘嘩啦啦’作響。
“大晉神國的狗腿子們既然找上門來,難不成還要好吃好喝好招待了,禮送他們離開不成?”魁梧老人沉聲道:“打,狠狠的打他們一頓,用他們的精血、神魂血祭主公,才能贖清他們驚擾主公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