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當麵予以論佛,登時點悟了那位將軍。”
“那位將軍姓奚,名永智。”大悲和尚忽的一喝,道:“正是大禪一刀門七百八十四年前創門人奚永明的胞兄!”
這一喝,魏塵絕隻覺得全身大大一震,瞠目結舌。
“那位奚永智將軍回歸故裏後,曾將禪宗義理告之以胞弟明白……”大悲和尚緩緩道:“奚永明經過一十八年的苦思坐禪,終於有所徹悟而開創了“大禪一刀門”。”
大禪一刀門的心法,原來就是本源於禪宗頓悟!
難怪大悲和尚說“大禪一刀門”會毀。
原來經過了近八百年的流傳,最後隻剩下殺人的刀術,而忘卻了最重要的心法。
慈悲!
魏塵絕在歎氣。
他是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一樣武器,想起了一種至上的心法。
蘇小魂、天蠶絲、大勢至無相般若波羅密神功。
一個隻救人的人、的兵器、的心法。
他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大悲和尚的眼中有了一份嘉許,道:“你明白了?”
“是!”
“這條路很難走!”
因為,有太多的人要殺他。
“我知道,但是……”魏塵絕輕輕的笑了,看看刀鞘,沉穩穩的每個字:“這也是唯一的一條路,不是嗎?”
“小子有種!哈哈哈……”大悲和尚這會可是愉快的站了起來,說道:“總算不枉費和尚我千裏迢迢的由洛陽趕到這裏。”
魏塵絕也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尊敬,道:“大師不知是禪宗第幾祖?”
“我?”大悲和尚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笑道:“小子,你是在消遣我?”
這一笑,連魏塵絕也大笑了起來。
魏塵絕是個會大笑的人?
還是因為心境改變了?
人,還是這個樣子,這個相貌。
但是心變了,眼睛也會變。
如果你曾經看過魏塵絕冰冷譏誚的眼瞳,你一定會相信他現在的眼睛裏充滿了熱火。
“你打算怎麼做?”大悲和尚問。
“去天竺。”
“去天竺?”大悲和尚當真嚇了一大跳,道:“你瘋了?”
“沒有!”魏塵絕笑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囗囗“我們的事情可能會有漏洞。”安西重皺著眉在說話,道:“澡堂就是其中之一……”
他歎了一口氣,自己問著自己,也在問別人,道:“那天魏塵絕到澡堂裏做什麼?”
第二個問題是:“見無一定知道那裏有一座澡堂。”
孤主令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道:“澡堂的木料我們已經清理掉,沒有了證據,倒是第一個問題……”
那時候他們太急了,根本沒有留意這個問題。
“除非有什麼特別的事故,否則魏塵絕不會闖入澡堂要殺貝玉笙這個女人!”
陳相送的眼瞳中也有了一絲憂慮,道:“會是什麼事?”
這時,他們發現門檻內人影一閃,是章兒鈴、見無、武年年三個人走過了前庭的廊道。
武年年?
她一直跟著魏塵絕,甚至一道兒失蹤。
那麼魏塵絕那時衝入澡堂是為了她?
“那一夜,我們沒有看到人是不是?”陳相送看了丈外的那群人一眼,低聲道:“會不會隻是我們沒看到?”
沒看到並不代表著人不在那兒。
孤主令的瞳孔收縮,沉沉道:“如果她知道是我們殺了她爹……”
“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安西重歎了一口氣,道:“更重要的,我相信大悲大師已經遇見了魏塵絕。”
因為,方才的三人中並沒有大悲和尚。
而且武年年的出現,幾乎可以說魏塵絕也已經出現。
怎麼做下一步?
他們的眼光互接,俱是相互詢問著。
“如果大悲大師相信,天下最少會有十之**人相信。”陳相送輕輕一歎道:“所以,我主張看大悲大師的意思。”
不相信是最好。
就算相信,他們目前在厚坡城的能力亦足以自保。
蕭輪玉和宋飛唐走了過來,招呼道:“三位前輩可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魏塵絕一定還在裏麵!”孤主令嘿道:“而且,已經和大悲大師見了麵。”
宋飛唐雙目一閃,淡淡道:“那是不是太危險了?”
太危險了?
這句話最少有兩種可能的含義。
孤主令的雙眉一沉,嘿道:“宋公子之意是……”
“誰也不知道魏塵絕會用什麼手段做出什麼事來。”他笑道,聳了聳肩,又道:“所以,我們應該“關心”一下。”
所謂“關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進去裏頭看一看。
孤主令當然不反對。
所以,八路英雄中的孤主令、安西重、陳相送、蕭輪玉等都當先進去了,剩下的人那裏還會怠慢?
宋飛唐輕輕笑著,笑裏有很奇特的含義。
當然。他知道那些進去的人中,有一個人的肚子也正在笑。
這個世界。除了你設計別人以外,還不一樣是有很多人設計你?
宋飛唐嘿的一聲,正想跨步進入門檻內。
忽然。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一樣很特別的東西正在頭上飛舞著。
蝴蝶。
蝴蝶本來不是奇怪的東西,但是黑色的大蝶和一個人聯想起來的時候就很奇怪了。
“這種黑蝶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宋飛唐緩緩轉身,朝左端屋簷下的一個女人笑道:“它叫做“黑發”。”
緊接著一句是:“而你就是它的主人,殺手一界中最奇妙的“蝴蝶”。”
“不愧是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少堂主!”
人漂亮,聲音更曼妙,宋飛唐好像充滿了興趣,說道:“隻可惜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蝴蝶沒有名字。”
“是,蝴蝶是沒有,但是人有!”
“蝴蝶隻有美麗和死亡!”黑蝶衣笑著,自己接自己的話,道:“好美的感覺,美麗和死亡!”
宋飛唐的臉色變了。
他忽然間覺得呼吸急迫了起來,甚至腫紅了臉。
毒,“蝴蝶”下了毒。
她是怎麼做到的?雙方最少隔了五丈。
囗囗沉寂的廊道,沉寂的風。
這一行十八個人,那一個不是叫得出名號的人物?
但是,在這刻裏他們卻小心的調整每一個落步。
好輕的步子,就像風。
微微的有如半凝止的呼吸,是出於內心的寧靜和尊敬。
他們沒有看到大悲和尚,但是武年年、章兒鈴和見無倚桌而坐,啜著龍井的茗茶。
“大師呢?”章單衣對著女兒問話,道:“大悲大師呢?”
回答的卻是武年年,她盯著安西重,也盯著孤主令、陳相送,每一個字都很用力。道:“想知道大悲大師的下落?他正和魏塵絕聊得很開心呢!”
安西重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了,道:“在那裏?”
“天堂與地獄之間。”武年年冷嘿的笑了起來,道:“這個回答你們三個滿意了吧?”
見無的手在顫抖,是因為怒火?
“武當別觀不歡迎外人隨意進來。”他看了邱擠天一眼,輕輕道:“師叔爺,您老人家能不能請他們出去?”
邱擠天一愕,旋即大笑,拍手道:“好,好極了!老道我正找不到機會向這些高手討教,有這個機會好極了!”
他很快的轉向身旁的眾英雄好漢,哈哈道:“各位,想出手領教的盡可以留下來。”
章單衣臉色一變,朝女兒怒道:“兒鈴,爹命令你現在即刻跟我回家。”
章兒鈴看了她爹一眼,含笑起身道:“好!女兒正好有些話想跟爹說。”
說完,便大步出了這廳室往外頭走出。
章單衣反倒是一愕了,緊追跟出。
這廂安西重朝向武年年,正待說道:“武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不防,邱擠天哈哈大笑,第一個便朝安西重出手。
“妙極了,老道憋了好久的酸骨頭終於可以活動一番。”他右掌一翻一扣,同時左拳擊向孤主令。
其勢不止,雙腿連踢,一片幻影往相陳相送而去。
莫看他以一敵三,卻是又快又猛,大見宗師風範。
孤主令沉嘿一聲,嘿道:“道長,請莫輕舉妄動!”
邱擠天難得有這機會,豈會放過?
他一生好武,無奈又公私分明得很。
八路英雄個個人所敬仰,十數年來很不好出手,如今見無弄個名義來,不管合不合理總是個出手討教的機會。
登時,以一搏三的出手更急了。
安西重像是已忍耐不住,冷喝:“道長執意如此,那就別怪安某人無禮了!”
他出手了,飛龍雙戟滾卷似雙龍盤天而至。
孤主令的破天指也不差,嗤空裂響聲裏,自有一陰一陽兩道氣機,回力端的是詭異無比。
至於陳相送,他的暗器威力當然是天下一絕。
可是,他的“柳葉十三舞風刀”就是江湖中罕見的兵器。
那是十三把係著細絲的暗器,操縱在十指間,有如神仙人物放出的飛刀,奇異又變化莫測。
十三把飛刀怎麼由十隻手指控製?
食指!
右手的食指竟單獨的控製了其中四支最具殺傷力的柳葉舞風刀。
“因為使用暗器的人食指特別精心苦練。”章兒鈴忽然又出現在門口,笑道:“三位“英雄”又何必堅持一定要進來?是不是心裏不安?”
忽然,打鬥停了下來。
孤主令望著章兒鈴,沉聲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會有什麼意思?”武年年冷笑道:“江湖上即將湧起的風暴,你認為該由那些人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