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有一個夢,完成了它。
是不是這就是結束了?
不!這絕對指是一個開始!
因為你必須保衛你的夢不被破壞,保衛這個夢依舊環繞在你的四周。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作案的目標你一定會拿得到。”李嚇天方才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深烙在董斷紅的腦海裏,道:“因為那些人不得不把東西交給你。”
“但是我跟他們不同的一點是……”李嚇天笑道:“找到武斷紅和抓到你去問斬是同樣重要的事。所以杯子可以給你,但是卻不能放你大搖大擺的入京。”
現在董斷紅懷裏就放著那對金龍杯,正在山林內奔走著。
樹幹在醜時末的冷風和雙足旁急速的竄後。
逃!
不,不是逃,而是和李嚇天在玩一場鬥智鬥力的遊戲,他要衝下山去,對方則要在他下山以前製住他。
這是一個簡單的遊戲。
簡單到有如官兵抓強盜。
不同的是,這是關係到生死的問題。
一個挪移閃身,董斷紅掠身進入一挺高拔的葉叢中。
他微微喘了一口氣,底下已有人影飄來。
李嚇天!
董斷紅免不了有點吃驚。
自己已經換了四種身法,四種很特別的身法。
但是這個天下第一名捕還是躡緊了。
李嚇天在樹幹下,輕輕笑道:“我相信你在這三丈之內,行!大家來熬吧!”
他可真有自信的坐了下來,一個人自言自語道:“你說這件事情去問“蝴蝶”
就知道武斷紅的下落?”
李嚇天又笑道:“而那位“蝴蝶”卓夫人又正在京城和在下亡妻的妹子在一起,有意思!”
大捕頭噓出一口氣,自接著道:“天下也隻有你董大盜爺能想到這點吧!”
他撿起一根枯枝,在手指中玩弄著。
千變萬化,是不正如他的心情?
“讓我猜一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吧!”李嚇天微笑的自言自語。
董斷紅卻動也不能動。
他相信這李小子的耳朵是一等一的邪。
方才李嚇天讓自己先走三個呼息,前後半炷香還是叫他追到近尺,可見輕功和耳力一流。
李大捕頭又說道:“我想,你愛著那位卓夫人,所以派她去找何悅玨?兩個寂寞而憂心的女人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對不對?”
董斷紅真有點吃驚這小子的腦袋到底是不是人類?
隻不過一點小小的現象,推測的事實竟然直達心中。
他在心中歎氣,這個人真的是自己最好的知己。
“像大盜爺這種人為什麼會動感情呢?”李嚇天輕輕一歎,接道:“最重要的,那個女人必然是冰雪聰慧!”
好,好一句斷語!
李嚇天在樹底下嘿的一笑,聲音揚向了樹梢道:“讓這麼一個冰雪聰慧的女人去找何二小姐,恐怕除了建立女人之間的情誼外,也表示了一些別的訊息吧?”
寅時起,天地間除了滿天的星雲更顯目外,一切有如沉沉的熟睡著。
李嚇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變得更低沉幽邃,道:“第一、你要那兩個女人知道,無論你我誰勝誰敗都不關她們的感情。”
李嚇天長長一笑,接下去道:“另外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定把近十年來所偷得的寶藏集聚秘處告訴了她?”
這句話才真的讓董斷紅訝震。
“因為如果你被我擒住,絕對不會開口告訴我!”
這關係到董斷紅一生的英明。
人們隻會說,是董斷紅在李嚇天的威風下招出來。
“卓夫人也會明白這一點。”李嚇天搖了搖頭,語氣中有著欽佩道:“我想她一定用了巧妙的方法把那處地點留在何二小姐的屋子裏了?”
這個“連老天爺也敢嚇”的李嚇天,董斷紅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鬥誌和欣賞。
智慧和智慧總會見麵。
見麵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的開始。
他的心裏輕輕喟歎著,也欣喜愉悅。
夢想收集完成了皇宮外的八隻金龍杯。
但是保衛這個夢想卻才剛開始。
風,自山林東方來。
無聲無息中,他幾乎是乘風而起。
彷如是一片雲。
一片不再是孤寂的雲隨風往西反向而去。
不在孤寂,因為還有另外一個人。
李嚇天在長笑中拔身而起,道:“我們可要見麵了。”
何悅玨打量著前麵這個女人,好美!
隔著桌上的燈苗柔和極了,這個叫卓夫人的麵龐、曲線簡直讓身為女人的自己也為之目瞪口呆。
所以由於這個想法升起,心情變得很奇特。
她很擔心李嚇天和董斷紅一戰的結果,又很欣賞這個美人充滿了女人味。
卓夫人在想什麼?
她也不時的瞅睇著何悅玨,好個清麗秀雅的女子。
像是空穀裏的幽蘭吧!
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清香優美,那像自己是脂粉俗氣?她輕輕一歎!
“姊姊是在擔心妙峰山上那一戰?”何悅玨問,其實也是問自己的擔心。
“不隻是為了他們兩個……”卓夫人蛾眉輕蹙,女人味極了道:“我也為妹子清雅絕俗而驚歎。”
何悅玨一愕,又細又嬌的臉頰一抹嫣紅,垂首道:“姊姊說笑了,小妹才為姊姊豔絕天下的姿容自慚形穢……”
兩個女人互視了一眼,忽然間彼此笑了起來。
再五個時辰前初見的警戒、猜疑、猶豫、尷尬、沉默,終於在這刹那的一笑中溫和了整個氣氛。
“已經是寅時了哩!”何悅玨輕輕一笑、一歎,重新換了壺熱茶來,騰騰的熱氣正冒,道:“昨夜酉時姊姊出現在小妹麵前時,真是嚇了悅玨一跳……”
卓夫人“咯咯”嬌笑道:“我到了你家門口,還不是猶豫再三,若是妹子來個閉門羹,姊姊我不知流落到那兒好!”
兩個女人都大笑了起來,氣氛更熱烈了。
“那兩位董爺也真是特別的人,竟然會想到請姊姊來小妹這兒陪著。”何悅玨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道:“隻怕從來沒有人如此大膽吧!”
“可不是?”卓夫人自個兒都搖頭不信道:“我想妹子可以想像的到他的意思。”
兩個女人輕輕啜著茶,沉默了片刻。
何悅玨忽然說了句題外話道:“你知不知道前天申時,董爺要往妙峰山以前想什麼?”
大半的男人會想的是即將來的那一戰怎麼個勝敗!
“我真無法了解那個男人。”卓夫人輕輕一歎道:“他竟然不關心勝敗,腦海裏隻想著達摩……”
“菩提達摩?”何悅玨驚異道:“是不是想著達摩回去時提著一隻鞋子?”
卓夫人的臉色變了,聲音因為不敢置信而幹澀了起來道:“難不成李爺也……”
何悅玨靜靜點了點頭,緩緩“噓”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