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時後是這樣子的,當情感產生的時候,嘻笑怒罵反而是一種最親切的表現。
街道飄著五月的風,帶動一股熱氣。
三個男人轉了幾轉,通過了一間“五華寺”。
五華寺的後麵有一棵大榕樹。
好高好大,遮了半邊天。
榕樹左邊有一條巷子,可以通過許多大戶人家的後門。
他們所知道的是,安琪兒那個女人如今住在左手第三間,那座叫做“瓊華香居”
的大宅裏麵。
李嚇天在榕樹下深呼吸了一口氣,偏頭朝董斷紅問道:“喂,難道你兄弟的事一點也不知道?”
“我們有好幾年沒聯絡了。”董斷紅輕輕一歎,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他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他最想的一件事就是把我關入惡人穀中好好的修身養性一番。”
“惡人穀”正是天台董九紫所辟的山穀內最險要之地。
專門關的是十惡不赦的巨惡。
“哈哈!那這回你去救他隻怕會另眼相看了?”
“這樣也罷了。”董大盜爺歎氣道:“隻怕他看著機不可失把哥哥我順手送了進去。”
魏塵絕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可是很奇怪的,李嚇天和董斷紅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你被關進去,我一定救你出來。”
這句話是魏塵絕那淡笑表情的意思。
李嚇天忽然發覺魏塵絕這人很奇怪。
話不多,但是每一個表情都可以讓人家知道在想什麼。
會不會是練成了佛家六大神通之一的“他心通”?
“你們真厲害,能找到這兒來。”安琪兒嬌笑道:“可惜,你們晚了一步……”
“什麼晚了一步?”
“當然是指我已經找到夫君的事呀!”安琪兒好曼妙的姿勢身,朝裏頭輕輕呼叫道:“蒲哥哥,你出來見見他們吧!”
誰?
蒲焰淡淡而幽雅的晃了出來。
手中的刀鞘閃閃發光。
董斷紅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經驗告訴他,這是一條劇毒的毒蛇。
李嚇天幹捕頭的經驗可不比董斷紅幹大盜的經驗差,輕嘿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武斷紅的人?”
蒲焰有點訝異,謹慎了起來,冷冷一笑,道:“這裏是我的宅子,你們來做什麼?”
他們是從後門進來,繞到了前頭看了一圈才進廳的。
不說話的魏塵絕忽然說話了,道:“你很聰明!”
蒲焰一楞,隻聽魏塵絕緩緩接道:“隻用八個人八把刀便可以將慕容世家五路人馬砍得一個也不留!”
蒲焰的臉色一變,左手握住刀鞘的力勁似乎更增加了幾分,像是欲爆的火藥。
魏塵絕在瞪人的時候當然一點也不輸人。
差別以往的是,他的左掌依舊很輕很柔,好像隻是淡淡的搭在刀鞘,如落如握。
這其中的修為便有所不同。
一廳子裏兩排的黑玫瑰金發女人閃身出來。
看情況隨時要幹上一大架似的。
董斷紅嘿嘿一笑,壓根兒不理會別人便朝安琪兒走近。
他一動,自然那十數名侍衛往前擋了過來。
董大盜爺搖了搖頭,嘿嘿道:“有什麼好緊張的,隻不過找你們“蜂後”談一點事兒罷了!”
他為什麼突然有這個舉動?
李嚇天腦袋一轉,立即明白了一件事。
這座廳子屋簷上有人,而且正以某種方式要來對付下頭的三人。
董斷紅是知道了什麼,難道上頭的人讓他這麼忌諱?
忌諱到必須不斷的動。
從動中變化位置?
李嚇天想也不想,立刻以“捕頭”的職業反應,“嘩啦啦”衝破屋頂飄了上去。
他突然這麼一衝,顯然嚇了上麵的人一跳。
人有四個,一個個長相平凡的很。
就像是你在路上經常會碰到的那種王二麻子、林阿四之類的人。
李大捕頭當先注意到他們手上都有一麵銅鏡八卦。
銅鏡在左手。
右手五指呢?幾張黃符在風中飄著挾在指間。
“呃!原來是小茅山的道士!”李嚇天嘻嘻一笑,翻著眼瞪人家道:“趴在屋頂上幹什麼?當賊啊?”
一個滿臉麻子,眉頭稍上有一道刀疤的嘿嘿冷笑道:“姓李的,有膽量你就往前兩步,往左後方一步走去!”
李嚇天一向隻嚇人家的,那會叫人家唬住?
“可以,走了又怎樣?”
“我們“陰山四無道”有一門“奪天**”,如果你能破了,嘿嘿……”那漢子擺了擺手臂,露出了裏袖。
裏袖一圈,是差不多一寸寬的紅色。
紅袖?
羽紅袖的人?
李大捕頭嘿嘿笑了,活了活筋骨,順便往下看了一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十幾名黑玫瑰金發美人一個個全躺在地上喘氣。
董小子有一套。
李大捕頭哈哈一笑,說道:“陰山“四無道”聽說是和茅山、龍虎山並稱的天下三**術道派,早想領教了。”
這會當真往前了兩步。
接著,左腳抬起,看似硬要試試再往左後一步會如何了。
當見眼前這四個漢子的手臂、手腕都顯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來。當然,是指拿銅鏡八卦的那隻左手。
有的放在腰際半隱半現,有的扛在肩上微微傾斜,加上一個放在丹田小腹,直接的映了過來。
那個說話的漢子更是奇怪,半蹲半屈的放在額頭。
李大捕頭的左腳沒有往後踏去。
不踏下去也就罷了,還往前大大一步跨出。
腳都抬出去了,手閑著幹啥?
三兩下,“劈哩叭啦”一陣,人家四個“四無道”的道人全都擺平了,躺在那兒又氣又急。
“喂,李小子,你怎麼說話不算話?”那麻臉漢子叫了起來,道:“你也配稱“天下捕頭”?”
“你叫什麼名字?”李嚇天蹲下來,突然問起人家這麼一句來。
“我?”那麻臉漢子看了左右的兄弟一眼,這才回頭來,呐呐道:“我姓焦,叫焦帆萬。”
“好!焦帆萬老兄,我告訴你吧!”李嚇天嘿嘿嗬嗬笑道:“教我辦案的那個人曾經說過一句話。”
“什……什麼話?”
“死腦筋辦不了大案,不如回家蹲著養豬算了。”
焦帆萬沒有話講。
因為,他就是死腦筋的以為李嚇天會往左後方踏下。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四無道”不能和茅山、龍虎山一樣的盛名於天下?”李嚇天大大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因為,你們要作個法都要搞半天。”
焦帆萬承認這一點。
但是,他倒大膽的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祖師爺當年怕這種符術太可怕了,所以才故意有所限製。”
李嚇天嘻嘻道:“那又怎樣?”
“可是自從四年前羽盟主來了以後,已經陸陸續續的解掉了一些禁製。”
“那又怎樣?”
“最先解掉的是光遁殺技!”
光遁殺技?
李大捕頭心念一動,那四麵八卦銅鏡忽然大大閃亮。
亮!
好亮!
那陣刺人眩目的閃光一起,李嚇天連眼皮子都還來不及合,猛可裏左右兩腰、前胸、額頭一陣燙。
登時,全身一軟的又由破洞跌了下去。
哥哥完矣!
他的心裏還在大叫,猛可裏有人伸手扶了一把。
同時,好快的撕下了符紙來。
好一陣清涼透逼全身,那火焚之力刹那無蹤了。
“喂,怎麼不小心一點?”董斷紅的聲音,道:“真奇怪,你怎麼可以活到現在?”
真的,李大捕頭自己都有點訝異。
他抬了抬頭,頂上的人早已經走了。
“姓董的,你是知道他的厲害,所以叫哥哥上去試著好玩?”李嚇天大大的瞪眼,開罵道:“像你這種讓朋友兩肋插刀的“朋友”,真夠意思!”
董斷紅哈哈笑了,聳肩道:“那麼下回由你對付女人,哥哥我去對付那些旁門左道。”
李嚇天這廂注意到安琪兒這個大美女不見了。
“人呢?”
“走了!”
“走了?你怎麼不攔下來?”
“攔不下來!”董斷紅瞅了那方才安琪兒坐的地方一眼,歎了大大一口氣,道:“你看看地上。”
地上有一排洞口穿透了地毯露著。
機關!
“這種波斯長毛地毯一遮一蓋,誰會想到?”董斷紅看了看自己的腳,很安慰的道:“它們還平安無事真是老天保佑了。”
李大捕頭回頭看了一眼,魏塵絕和蒲焰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