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卻是董大盜爺,道:“喂,別想跟那個女人合作,難道你不相信哥哥我?”
方才魏塵絕罩在“蜂巢百變炮”之下他還安心得很,知道姓魏的一定可以砍掉那玩意兒。
魏麈絕憑什麼不相信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魏塵絕的聲音就是這般的冷淡,冷淡得有如對一顆石頭在說話。
“我隻是在防備這個女人對你出手。”魏塵絕接道:“因為,你衝出來的時候一定攻擊她。”
董斷紅一愣,這小子怎麼知道的?
他知道,羽紅袖一定也知道。
所以,羽大美人一定也在挑時機出手。
董斷紅忽的彈身而起。
七片鋼板正形成一座鍾似的往中間縮緊,董斷紅這一彈身豈不是自尋死路?
不,在人跳竄的刹那,他的衣袍彈飛得更快。
緬鐵飛線纏裂飛斬了衣服,衣服在粉碎亂飛。
董斷紅的雙手十指早已扣住衣袍的下擺。
衣袍變成上百條的裂布,在他手中忽然間變得有如鐵條般的堅硬。
鋼板舞動著緬鐵絲旋轉,董斷紅手中的布條也在旋轉,而且轉得更快。
圓月鋼板是經過極巧妙的設計,巧妙到不會有一絲的差錯。
它們之間產生的迥力甚至可以“吞”入武林高手所激出的氣機。
但是,充滿氣機的布條並不是無形之物。
飛絲受到強力的帶動,開始一捆一捆的纏卷著。
董斷紅忽然一鬆刀,鋼板的旋力好強的將他“丟”向羽紅袖。
這速度配合董斷紅的速度,已超出人類體能之外。
魏塵絕也在同時一步大跨砍出。
在這兩人的威力之下,有誰可以躲得過?
宋懷古忽然間大大的後悔了。
他下令手下不要動,靜看眼前的變化。
直到這三道人影交錯,忽然間躺下的是十六懷古堂的人以及“魔影”“嘩啦”
一聲被扯掉滑落,他才明白了人家演一出好戲。
宋懷古的臉色一陣青,好怒道:“嘿嘿!原來你們談了那幾句就是說著要聯手!”
羽紅袖輕輕一笑了,嬌豔絕倫的笑意湧上眸子,說道:“我們也是在賭,對不對?”
當然,方才隻要其中一個有異心,必然會有死人。
但是他們憑什麼相信對方?
“因為我們之間的一戰是光明磊落鬥力鬥智的一戰!”董斷紅哈哈大笑道:“像方才我們的出手,彼此間已看出對方如果這一手擊向自己的勝敗如何。”
這也是很奇異的一種戰鬥。
宋懷古這才想到方才為什麼羽紅袖的出手很特別。
好像前後受人攻擊似的多用了一記廢招。
宋懷古挑著眉,嘿嘿冷笑兩聲,盯著魏塵絕,道:“我們的事還沒完!”
“我知道。”
“所以,現在我和你單獨一戰!”
魏塵絕並不反對,窗囗卻有人探頭進來,大叫道:“不可以,現在絕對不可以!”
是誰在插花?
李大捕頭笑嘻嘻的踢破了牆,帶了三個女人進來,笑著像一頭豬,道:“因為,你宋大堂主跟他一戰以前得先還哥哥我方才的那筆債。”
打架也有搶著要的?
宋懷古看到卓夫人的時候,整雙眼瞳子都紅了起來。
“喂,別嚇人行不行?”李嚇天搖手道:“殺你兒子的不是魏小子,也不是卓大小姐,是那個武斷紅。”
宋懷古冷冷一笑,全身骨骼在響著。
“你當然知道“龍血鱗”是武斷紅交給卓夫人下了宋飛唐你那寶貝兒子的身上。”
李大捕頭這會像是成了縣太爺,嘿嘿的在辦案,道:“你知道,所以有另外一組人由聞逍遙帶著,配合慕容吞天那老頭子往“太公雅築”幹掉武大先生?”
宋懷古皺了一下眉,這小子怎麼知道這回事?
答案在皇甫敵星身上。
章兒鈴拎進來一個人,往地上一丟,笑道:“可是,如果宋大堂主知道慕容吞天那老匹夫的陰謀,我保證你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
慕容吞天另外有什麼陰謀?
“武斷紅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李嚇天的話可嚇了宋懷古一大跳:“因為,他已經知道聞逍遙去找他了。”
隻知道聞逍遙?
這意思是“不知道慕容吞天”?
“那事當然是慕容老頭子傳出去的消息。”李嚇天嘻嘻一笑,又嘿嘿道:“慕容吞天這家夥倒能屈能伸,全部人馬一撤,往懷玉山去了。”
懷玉山,在鄱陽湖之東兩百裏。
羽紅袖冷哼,接囗道:“他想救他兒子?”
原來慕容玉樓被囚在懷玉山。
“這是目的之一。”李嚇天嘻嘻笑道:“另外還有一點我們宋大堂主應該知道,懷玉山對貴堂有多重要?”
宋懷古臉色驟變,全身骨骼暴響,清脆可聞。
他一個大步向前,右臂一伸一抓間已經把半坐的皇甫敵星扣在手裏,怒目大聲道:“慕容吞天怎縻會知道懷玉山的秘密?”
皇甫敵星早中了李大捕頭點穴的禁製,這時一雙眼眸除了恐懼還有什麼?
宋懷古卻似乎看出了一點異樣。
那是在經驗過許多人生風雲後培養出來的智慧。
皇甫敵星的眼瞳子裏有否認。
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受,宋懷古當下一放手皇甫敵星,嘿嘿朝李嚇天冷視著,問道:“姓李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知道懷玉山的事了?”
李嚇天可訝異了,事清怎麼變得不是自己所計算的那般順利?這其中不應該會有漏洞才是。
他大大歎一口氣,反問一句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經驗!”
很簡單的兩個字,卻已是最好的答覆。
李大捕頭接受這點幾乎不算解釋的解釋,歎了又歎,終於道:“這幾年來天下最少有近十名最好的工匠失蹤,我爹對這件事很關心。”
所以,李嚇天就暗中調查了。
“哦!令尊又是那一位高人?”宋懷古有點訝異。
因為,一般武林人物是不會注意到這回事。
就算是唐門,他們也隻注意自己的門派內手藝高手。
李大捕頭一笑,眼中有著尊敬,道:“家父李五指!”
李五指?
五指走遍千古,可以模仿出任何筆跡的李五指?
宋懷古沉重的點了點頭,嘿道:“天下也隻有他會注意到這回事。”
“原先哥哥我知道了是宋大堂主“請”他們到懷玉山住著也就算了。”李大捕頭聳聳肩道:“因為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名聲在江湖中並不差。”
一向確是如此。
十六懷古堂近十年來真為江湖做了不少令人稱道的好事,這點是誰也無法否定的事實。
宋懷古點了點頭,負手昂首哼道:“那麼,老夫和慕容吞天聯手對付武斷紅的事,你有意見了?”
“沒有。”李嚇天苦笑一臉,看了一眼魏塵絕,方道:“隻是,對付我朋友的事有點不願意而已!”
“哈哈哈!殺子之仇豈能放過?”
“別笑得太早,你以為羽紅袖押著慕容玉樓到懷玉山住下是沒事兒的?”
李嚇天一句話讓宋懷古盯向羽紅袖。
這位“羽令天下”的大美人輕輕笑了,緩緩道:“好個大捕頭,反應可真快!”
她所謂的“反應”,是指李嚇天也是方才才知道慕容玉樓被押到懷玉山,而立即有了聯想。
咱們李大捕頭嘿嘿幹笑兩聲,朝向宋懷古道:“宋大堂主,我看咱們就好好說著先對付這婆娘。你呢,去懷玉山穩著,我們則把這女人留下來。”
宋懷古似乎在打量眼前的情勢。
“宋前輩,小女子有一言……”章兒鈴緩緩往前踱步,含笑說道:“去年魏塵絕回手一刀砍向令公子時,小女子也在場。”
宋懷古嘿嘿一哼,重聲道:“章兒鈴,你爹和老夫有過數麵之緣,老夫勸你要自愛。”
“多謝前輩指教!”章大美人輕輕一笑,緩緩道:“不過,那時宋飛唐兄是硬逼著魏絕非出刀不可。”
“不錯!”卓夫人接聲道:“宋飛唐是中了“黑發”蝶粉上的迷藥,但是,後來的下以及使用攝魂**都是武斷紅一手所為。”
“呸!”宋懷古怒目瞪著卓夫人,斥道:“在老夫麵前你這女人也有說話的餘地!”
卓夫人淡淡一笑,笑意中有一抹悲傷,道:“是!小女子的確不配和宋大堂主說話…”
她的雙眸一掃,昂首緩噓著氣,又道:“可是,當年宋大公子不辨是非黑白,和八路英雄追殺魏公子又是如何說?”
這是一段沒完沒了的公案。
魏塵絕因為是趙一勝的徒弟就該死?
那麼,如今人人敬重的冷大先生不是更該死!
魏塵絕為了自衛,那一刀砍出絕對沒有錯。
宋懷古可以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武林中很多事不是隻有“道理”。
除了道理以外還有“人情”。
父報子仇是天經地義的“人情”。
宋懷古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淒涼如嚎,說話的聲音則像是由地冥裏冒出來般的冷肅,道:“懷玉山的事的確關係著十六懷古堂的存亡,所以找走。”
他盯著魏塵絕冷冷說著每一個字:“但是,我一定會找你,這點我們都知道。”
魏塵絕不否認,淡淡的回答道:“很清楚!”
宋懷古二話不說,所有的人一忽兒全部消失。
連帶他們那些機關暗器一並兒搬走。
李嚇天歎了一囗氣,解開皇甫敵星的穴道,一句話:“想長命百歲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處地方耕田去。”
皇甫敵星什麼話也沒說的走了。
一切,好像又平靜了下來。
“你做了一件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羽紅袖輕輕歎道:“想不到她們三個的穴道竟然有另外一種手法可以解開!”
羽紅袖說完的時候,人忽然間不見了。
不見了,是因為這廳堂下有秘道隨時可以走脫。
“冷**這次找來的人好像不差。”羽紅袖的聲音仍在,而且還笑道:“哈哈哈!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請這三位姊妹同行了!”
董斷紅忽然跳起來,朝東首的牆壁轟然一擊。
壁內有人影一閃,隨著一股氣機湧了出來,硬逼退了董斷紅。
“你想走?”董斷紅看著壁裏夾縫中的羽紅袖,嘿嘿笑道:“今夜你可事事都大不如意了!”
羽紅袖輕輕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忘了有你董大盜爺在,這點機關秘道算什麼?”
說著,人又往下一沉,好快。
董斷紅往前一大步,扣下。
羽紅袖輕笑揚聲,飛袖一卷一拍,大有學問。
董大盜爺隻覺得有一股氣機拖著自己往下同落,他訝異中雙足一插陷地,左拳一記猛出。
另一道飛袖拍來,袖頭如拳對撞。
“啪”的清脆響動,董斷紅一個人翻了兩身方才站定。
隱約的,羽紅袖自窗外笑著傳聲道:“董大盜爺果然拳頭重得很,你我想較量等到懷玉山上吧!”
懷玉山?
李嚇天吃了一驚,叫道:“喂,那女人是不是要追殺宋懷古?”
不管是不是,他們可不能讓她如意來走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