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羽公子懷恨暗中下毒手。
曾有一年時間,羽紅袖被封於關外冰雪絕穀中。
“世間是非多少?”老和尚昂首對月長噓道:“莫讓五毒焚自性,失了最大佛性禪境”
紅袖看了眼前這位慈祥的高僧一眼,輕輕應道:“隻是人身在紅塵,常常有很多不得已。”
老和尚看了她一眼,輕輕含笑搖頭,道:“看來今夜你的心神不寧,莫非有什麼難以抉擇的事?”
“不!”羽大令主恭敬的說道:“紅袖來看恩人,隻為的是薄盡一點心意。”
她說著,自袖中取出銀票,道:“是香油錢。”
“哈哈!何須瞞我?”老和尚大大的一搖頭,歎氣道:“老衲見過多少紅塵是非,怎會看不出來?”
這一句話後,他慈祥的撫著羽紅袖的頭,輕輕道:“紅袖,別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是!”羽紅袖的聲音哽咽道:“紅袖會記住恩人的話。”
老和尚看了她一眼,輕輕又道:“今晚那裏都別去,就待在這裏聽寺裏的和尚念經吧?”
羽紅袖抬起了頭,一時間竟是無法回答。
“方才初見你背影,鬥氣騰騰。”老和尚像真是了悟了人性,道:“想是今晚會和人交手?”
“是!”羽紅袖照實回答道:“與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宋懷玉和另外三個人鬥智、鬥力。”
老和尚搖了搖頭,淡淡道:“這些人和這些名字都沒有意義,就如同釋迦牟尼佛對達摩沒有意義一樣。”
羽紅袖有點不明白。
“禪在心,在自性中。”老和尚笑道:“所以,世間眾生在和尚眼中、心中相同。”
羽紅袖明白了大半,但是還有執著。
“可是我不能不和那三個人一戰。”
“為什麼?”
“因為他們一定要阻止我在江湖中行走。”羽紅袖歎氣道:“他們怕我是第五先生的弟子會危害武林。”
“你會嗎?”老和尚反問。
羽紅袖刹然愕住。
名利在身時誰知道會變成怎樣?
就以武斷紅尚且不能自持,更何況他人?
她長長噓了一囗氣,好久以後才終於開口。
“恩人的話或許有道理。”羽紅袖誠懇的道:“今夜,我的確是該在這裏聽經。”
老和尚很愉快的笑了,達摩談佛是不帶文字、語言目的。
囗囗董斷紅一向很少到佛寺去。
今晚卻有點不同。
因為在這一夜裏短短約五個時辰,很可能就見不到明日的升陽晨曦。
和羽紅袖一戰,壓力比自己想像的還重。
他之所以走到西梵寺,是因為距離最近。
人還在寺外,一聲唱唄佛號已清靜了不少心煩。
他想上個香,求佛祖保佑。
不是保佑自己,董斷紅跨入了殿內,恭敬的燃香平舉在額眉間,默禱道:“我佛有靈,請護佑卓夫人平安。”
他的心念在轉動:“她的一生太多的坎坷,若是我不幸在今夜一戰中喪亡,請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她不受世間無情的攻擊。”
一陣虔誠靜默後,他上前在香爐插妥了香。
香,三炷,隨著百十香火一道升煙。
董斷紅覺得輕鬆寬慰了不少。
這是一種心靈平靜後奇妙的感覺吧!
信步之間,已踱向了後殿。
這兒可較前殿又清靜了不少,望出窗牖,小懸月。
他笑了,想起那一天在妙峰山上和李嚇天大戰後兩人趴在河邊仰首望雲的滿天星鬥。
是多久沒抬眉看看夜空了?
他想著,跨步出殿,停步,抬眉。
眼眸凝住,凝在一個身影。
羽紅袖!
羽紅袖一雙妙眸正也望下來看著他。
沒有任何的聲音,除了佛頌梵唄。
好久。
是不是兩個人都不想破壞這時清靜?
風吹著,有點涼,是更深的夜了?
戊時了吧!
董斷紅緩緩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羽紅袖沒有動,是身體還沒動。
心卻早已歎氣。
有時候“命”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人奇妙了!
囗囗黃開青大捕頭大呼大叫的衝進高雲酒樓時,還真十足的有那麼一回事。
“有人看見皇榜欽犯尤三這廝溜進了這兒!”黃開青的嗓門可大,道:“現在,這裏已被捕快團團圍住,所有的人不得外出。”
末了,狠狠的加上一句:“否則格殺勿論。”
呀!可真凶了。
董斷紅本來有些皺眉的由頂上望下去,一待發覺這捕頭幾乎是率人馬全力搜索九福院時可笑了。
那些捕快中,有一個挺眼熟的,不是李某某那小子?
隻見一窩人擁進了九福院,好一陣翻箱倒櫃,弄了一炷香光景才又轟然的退出來。
董斷紅在笑著,進去九個怎麼隻出來八個?
李嚇天那小子幹啥這般費事?
董斷紅想笑的時候,忽然看見西側牆外人影一閃。
是不是羽紅袖?
黑暗中隻見那人影好快的速度,三兩轉裏不見了人。
董斷紅嘿的一笑,方想起身。
忽然,東側牆外又見一條人影竄入。
不隻一條,緊接又是一對人影,總共有三。
熱鬧了,董大盜爺好想大笑,天下有那個小賊敢在“盜爺”的麵前賣弄?
他等著,等著黃開青一窩人大剌剌的走了,這才走入秘道。
董斷紅對自家的秘道當然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