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寂寞好了(2 / 2)

那時候青春劇場正在上映金城武的《如果愛》,茶朵最喜歡金城武了,可是許蘇遠一直忙一直忙,都沒有時間陪茶朵看。茶朵問許蘇揚:“《如果愛》你看了嗎?”許蘇揚搖搖頭。其實他也好喜歡周迅,隻是他不想一個去電影院,好象除了放《哈裏波特》,電影院裏永遠都隻有情侶。

吃完米線回來,剛好是散場的時候,人群潮水一樣湧動,許蘇揚一眼就看見許蘇遠了,牽著另一個女孩子。許蘇揚趕緊拉起茶朵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跑,茶朵使勁地甩他的手,卻掙不開。她喊:“許蘇揚,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許蘇揚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見許蘇遠做了一個OK的手勢安全撤退了,才停下來,卻沒有鬆開手。他說:“茶朵,我是想帶你去買票,也許我們還能趕上下一場。”茶朵冷笑:“誰和你趕下一場,想不到你還真是藏而不漏型。”茶朵跑開之後,好象第二場《如果愛》剛開始,許蘇揚看見無數的情侶抱著摟著擁著從眼前潮水一樣湧過。

許蘇揚在路邊給自己買了一杯熱咖啡,冬天了,所有的人都擁抱著取暖,可是兩個人的體溫加在一起也才74度,還敵不過一杯熱咖啡。

許蘇遠的新歡終就是沒有能隱瞞到最後,因為他隻有一棟房子,新歡要來,就注定舊愛要走。許蘇揚趕到的時候,茶朵已經收拾完了,房間裏堆滿了一隻一隻的箱子。茶朵搬不動,流著淚一隻一隻往外拖,許蘇遠還在叫喊:“茶朵,你能不能把箱子搬起來,地板都被你磨花了。”趾高氣揚,像是得勝的海盜。許蘇揚脫掉外套,開始搬那些箱子,他搬上來的,還是他搬下去。有些人天生注定是海盜,有些人天生注定是泰勞,哪怕是一個媽媽生的。

許蘇遠還在叫喊,把茶朵的東西扔得滿地都是,他扔一樣,茶朵就揀一樣。先是雜誌CD,再然後是牙刷毛巾,還有那個相架,茶朵來不及喊就被許蘇遠扔出去了,不偏不倚,砸在對麵的書架上,打翻了許蘇遠在批發市場買的那一盒子尾戒,一顆一顆像是閃亮的眼淚,落滿碎了的照片。茶朵脫下自己的尾戒狠狠地朝許蘇遠砸過去。

茶朵的家在很遠的鄉下,一時叫不到車。許蘇揚說:“茶朵,要不你先在我那裏住一晚上,我還回來住我哥這裏。”茶朵點點頭。於是,許蘇揚便又像個泰勞一樣把那些大箱子朝自己的樓上搬,茶朵又跟在他後麵樓上樓下的跑,像是最起初的樣子。許蘇揚說:“茶朵,你不用跑了,反正你也不搬東西,你在樓上等我好了。”茶朵說:“你知道嗎,以前金城武演過一個電影,電影裏他很不快樂,他就每天跑步,讓原本要流的眼淚變成汗流出來。”茶朵這樣說的時候,許蘇揚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許蘇揚去廚房給茶朵煎荷包蛋,茶朵就去玩他的電腦,她問許蘇揚:“上次你聽的那個周傑倫的歌在哪裏?”許蘇揚說:“按一下Play鍵就是。”還是當初遇見時的那首歌,卻變得無比的清晰:愛像一陣風,吹完他就走,這樣的節奏,誰都無可奈何,沒有你以後,我靈魂失控,黑雲在降落,我被它拖著走,靜靜悄悄默默離開,陷入了危險邊緣……該死的許蘇揚,第一次見麵就放這樣的歌,難怪結局早注定。

許蘇揚煎好了荷包蛋,叫茶朵快出來吃飯,一人一朵小太陽,天太冷了,許蘇揚還給茶朵煮了一杯熱咖啡。茶朵吃著吃著,突然抬起頭問:“許蘇揚,你是不是喜歡我?”許蘇揚楞了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茶朵嗬嗬地笑了很久,然後把一杯咖啡全都潑在許蘇揚臉上,幸福的74度。茶朵說:“許蘇揚,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果然是放蕩,你和你哥哥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許蘇揚還真的注定是個泰勞,又一隻箱子一隻箱子地往樓下搬,茶朵走的時候,周傑倫還在寂寞地唱著。桌子上兩隻潔白的骨瓷盤子,日全食,天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