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廳中傳出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鐵籠自梁上而落,向眾人頭頂罩了下來。眾人待要躍起避開,怎知均覺丹田之氣全然消失不見,運氣之下,反而渾身酥軟,緩緩倒伏在地。
淩若穀正沉浸在玉姍然失去雙親的痛苦中,忽見身邊的人紛紛倒地,自己卻沒有半點不適,惶然中猛然省起:“難道大家被人暗中施了毒藥,連舞碧空這樣的一流高手都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怎的我卻沒有絲毫反應。這落毒之人,肯定是玉老賊無疑。”
想到此層,順勢倒在地上,裝作與他人一樣的中毒模樣,偷偷撇向玉老爺,卻見玉老爺滿臉怒容,竟也被罩在了籠內。“原來下毒的竟不是他,那還會是誰?”
淩若穀有所不知,他自喝了那靈蛇之血,再將那集天地精華所生的玉虹盡數化如體內,體質早已非尋常人能比,此時已是百毒不侵,再不受任何毒藥所害。
正驚疑間,忽聽一人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滿溢說不盡的快意,仿佛被壓抑了成千上萬年的火山,突然之間迸發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師爺,玉老爺最忠實的下屬。
玉老爺大怒道:“魏師爺,你這是何意,難道要造反不成?快快放了老夫出去,老夫便免了今日你的罪責,不在與你計較。”
魏師爺幹笑兩聲道:“我說玉老匹夫,你此刻已是在下的階下之囚,還敢大言不慚的與我討價還價,你這張老臉的臉皮倒是夠厚的。”
這時舞碧空突然插話道:“不知魏師爺是怎樣將這毒藥同時至於全部的茶壺中,既保證你的人不為毒藥所害,又保證將對手盡數放倒而不被人察覺的。”
“佩服佩服,舞將軍果然不愧為清廷第一追蹤高手,片刻之間就已明白在下下毒的手段,著實高明的很,不過任你人精明過人,還不是被在下放倒,頗有點事後諸葛亮了,實在不足一曬。”魏師爺拱手一笑,頓了頓又道:“不錯,廳外的大部分翡翠城屬下,均已為我所收買。這極樂丸服下之後,卻是舒服至極,不過是讓大家暫時失去內力,免得在下行事時有人礙手礙腳,各位盡管放心,這藥丸隻有一個時辰的功效,過了時候,大家自可恢複,對身體和功力絕無半點危害。”
“這些年來,老夫一直將你倚為心腹,幾時曾薄待於你,你卻恩將仇報,到底是何居心。”玉老爺忿然道。
“玉老爺,請問這翡翠城的家業,你是取自何人之手?千萬別跟我說是得自你那窩囊廢師弟。”魏師爺哈哈冷笑幾聲,雙眼忽然充滿了恨意:“你一連娶了這七八房姨太太,知道為何連蛋都未曾生出一個?曲小靜手上那些將你變成太監的毒藥,正是我交給她的,可憐你將她在血玉池中關了十五年,竟然沒有找出幕後的主使人,著實令我鄙夷你的智商。話說到這裏,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你……你是翡翠王寸玉的兒子——寸可染。想不到你為了報殺父之仇,不但隱姓埋名,改頭換麵,還將不惜自己一身家傳武功全部廢去,再投入我玉府為奴多年,如此苦心孤詣,著實難為你了。”玉老爺歎了口氣道:“隻是你既隻為複仇,何必要為難這許多不相幹的人呢。不如放了他們,老夫留下任憑你處置如何。”
“玉老爺真是做慣了老爺,說起話來總是忘不了抬出翡翠城主人的身份來。以你這等無惡不作的奸猾小人,今日竟也發起善心,為別人著想起來,倒是真的應了那句古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們師徒四人,為了搶奪我寸家的翡翠城,一夜之間,血洗我寸家莊,連殺一百多條人命的時候,可曾發過絲毫的慈悲之心。”寸可染磔磔怪笑,說道此處,不禁眼眶有些濕潤。
“放心吧,我決不會動他們半個指頭,甚至連玉老爺你,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隻要你說出血玉池的秘密即可。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裏的所有人等,要想活命,隻有去霧露河做苦工的命了。真是天道輪回,一報還一報。”寸可染一泡口痰吐在了玉老爺臉上,像貓戲老鼠一樣,對於必死的獵物,將你玩夠了再下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