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噬骨餓魔(2 / 2)

殺人後割肉啃骨的行為實在過於駭人聽聞,高雄市因此完全被腥風血雨的恐怖氣氛所籠罩。

凶手還蘸上死者的血,在命案現場的牆上留下奇怪的文字和符號,還有一些挑釁的話。

“我知道,警察也有老年人!下一個就是這些人了!哈哈!”

然而,就在高雄市警局束手無策之際,一封提供命案關鍵線索的來信改變了警方的窘境。這封來信,是當時旅美返台的精神科醫師李敢當所寄。

這封長信明白指出凶手是典型的精神病患,經常進出醫院,且具有十分強烈的反社會人格。他的年紀在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童年曾經被成年人虐待,受過高等教育,單身獨居,沒有固定、長期的職業,在工作上也表現平庸,充滿挫折感。

他的工作與老年人息息相關,卻將他們視為洪水猛獸。殺人的手法雖然慘無人道,但在犯案時皆經過細密的計劃。

來信內容給高雄市警局無比的震驚,市警局總局長立即拜訪李敢當醫師。李敢當醫師旅居美國多年,與當地犯罪學家研習先進的罪犯側寫偵查技術,並十分樂意協助警方辦案。

對當時的台灣警界而言,罪犯側寫是一項既陌生又新奇的辦案方法,不少人對其成效深感難以置信,但這卻是世界上能夠對付這種身分不明的連續殺人凶手之唯一途徑。

事實證明,在清查過高雄市內各大小醫院的精神科病患資料後,警方終於縮小了嫌犯範圍,最後逮捕了讀過大學、在老人之家當義工、並且經常受雇於富有老人病痛臨時看護的二十九歲青年洪澤晨。

洪澤晨的身材頎長、麵貌清秀、言行舉止彬彬有禮,與一般人心中連續殺人狂披頭散發、目露凶光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但是,無論從齒模的比對或命案現場的模擬,都罪證確鑿地指出他就是唯一的凶嫌。

在精神科醫師李敢當對他的數次訪談中,洪澤晨坦承犯下這十二起血案。他自稱在幼年時期父母雙亡,並曾經遭到老人性侵犯,從小就十分厭惡這個毫無生產能力卻又占用社會資源的年齡層。

上了大學以後,他的人際交遊因為兒時的陰霾而難以順遂。洪澤晨沒有誌趣相投的朋友,他也不願改變自己去融入人群。相反地,他耽溺於童年的傷害,難以克製地接近老年人,發展出幽微痛苦的自虐情結。

隨著這種扭曲的情感像癌細胞般增長擴大,洪澤晨終於開始發狂。他根據自各老人贍養機構竊得的數據選出合適的對象,於午夜時分入侵被害者家中,進行殘暴的殺戮行為。

關於割肉啃骨的變態舉動,洪澤晨對李醫師的說法是,唯有如此,才能排解他看到老年人的嘔吐感。但李醫師卻指出,這其實是一種混合暴力發泄與性愛結合的行為。

他更渴望的是,能夠得到全國矚目,並讚許他清除社會無用渣滓的義舉,但顯然全國的反應與他的期盼截然不同,這也是他不斷持續犯案的另一動機。

洪澤晨在一年內求處死刑,並在來年農曆春節前槍決,但高雄市民們驚惶的餘悸仍久久未定。兩樁案件有著很多相似之處,難道是洪澤晨的惡鬼卷土重來?陳忠自我玩笑般的搖了搖頭。

“陳組長?您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給我們處理。”

一名刑警的關心把陳忠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哦,我沒事。我進去再看一圈,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五六個刑警把白曉玥的屍體抬進屍袋中。陳忠神情悲惋的盯著這一幕,好像是再為這個無辜的花季少女送行。

屍袋拉鏈緩緩向上拉,將要沒過臉部時,女屍的右眼突然睜開,血紅的眼珠猛地瞥向陳忠,沒等他反應過來,屍袋已經被拉好抬走了。

陳忠揉了揉疲勞的雙眼,心想,“看來真是老了,宇坤,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就在將要離開時,沾滿血跡的床單上的一個“十”字赫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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