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重案組辦公室內，袁江嘴裏叼著一支煙，看著窗外的雪花，旁邊放著一杯咖啡。
劉菲看著袁江道：“怎麼，昨晚又沒有睡？”
袁江並沒有回答劉潔，他依舊看著窗外的雪花道：“不知道老家那邊下雪了沒有，如果下雪，那一定比這邊的雪花要大。”
劉菲道：“怎麼，想家了麼？”
袁江看著劉菲道：“昨晚我看了一晚上的福爾摩斯探案集，我得出一個結論，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凶殺案都不是有預謀的。”
劉菲道：“那又怎樣，世界上命案的破獲率隻有百分之六十，還有很多殺人凶手逍遙法外。”
袁江道：“沒錯，即便不是精心策劃的凶殺案，也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能將凶手繩之以法，這或許就是法律的最不完美的地方了吧。”
劉菲道：“或許你研究的東西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工作範疇，我們的工作隻是搜集線索，抓到嫌疑人，至於審判的事情，那就是法院的工作了。”
此時，隻見王征快步走進辦公室，王征道：“郊區一個平房裏發生了兩起命案，吳英已經過去了，袁江，你和我去一趟。”
袁江起身道：“是。”
一個小時以後，二人來到郊區的案發地點。
在這幢位於郊區的兩層花園平房外，此時，仍下著大雪，一切潔淨純美，與屋內的淩亂和血跡斑斑、令人發指的暴行，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現場戴上口罩的吳英來到王征麵前，把二人迎入平房裏那四十多平方米接連開放式廚房的樓下大廳後，道：“戶主叫卓楚媛，女性，三十二歲，是位頗有名氣的時裝設計師，與一個叫金瑞的女人住在這裏，據說她們是同性戀人。”
王征皺了皺眉，像沒有聽到他說話般，小心翼翼來到第一個受害者屍體之前，凝神注視。
從大門一直到這通往樓上的旋梯間有著明顯的掙紮跡象，這可從地上的血路和翻側的家具看出來。
有經驗的人均可推斷凶手是尾隨受害者人屋，而且是一入門便開始以尖銳的利器向受害者施以泯滅人性的無情攻擊
倒在旋梯旁的女死者的上衣、胸罩及內褲都被褪了下來，渾身是驚心動魄的刀傷，致命的一刀從胸口削至肚臍，致肝腸外露。
屍體血肉模糊地仰躺地上。
四肢大宇形地伸展開來，四周是令人不忍卒睹的被亂砍後碎濺的內髒，口內還塞了一大截腸子。
王征木無表情地注視著，沉聲道：“心髒哪裏去了？”
袁江勉強忍下想嘔吐的衝動，搖了搖頭，掏出口罩遞給王征，王征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廚房那邊，走了過去，先查看了雪櫃，然後低頭細審放在洗手盤一隻錫鐵造的高身保溫杯，徐徐戴上透明薄膠手套後，拿起來嗅嗅，破口罵道：“這畜生竟以人血混和了鮮奶喝呢。
袁江再忍不住，俯頭幹嘔起來，幸好隻嘔出幾口酸水，沒有顯露情有可原的過分出醜。
吳英在旁道：“沒有任何明顯的動機，受害者的錢財飾物似都未被翻動過，該不會謀財害命的案子。”
王征冷然道：“怎樣發現的？”
吳英答道：“是位經過的路人，看到了門外被打死的狗屍報案的，事發時間應在昨晚黃昏的時候，到現在有十三個小時了。
吳英繼續道：“另一個受害者在樓上，她該是聞聲想由樓上走下來察看，與凶手相遇，給挾持了到房間去，唉！根本無法認出她的模樣，整個人給這飲血狂魔肢解剜碎了。”
一會後，王征，吳英和袁江來到散布殘骸和血肉纖維的臥房裏，首先吸引王征注意的，不是床上地上狼藉可怕的景象，而是以鮮血在牆上寫出來的歪歪斜斜的宇體———“鮮血緣於背叛”。
王征看到這幾個字，打心底冒出了寒意來。
晚上，零度酒吧。
肖建剛穿上褪了色的牛仔褲、高領毛衣，長皮樓搭在高背椅挨背處，腳蹬波鞋，呷了兩口礦泉水，趣味盎然地旁觀酒吧內鬧哄哄的男女，對他們來說，生活似乎在午夜時分才正式開始。
調酒的大眼女酒保對他大感興趣，不時逗他有一句沒一句他說話。
幸好馬明月終於來了，在櫃台前坐下，要了杯生啤後，向他抱歉道：“對不起！剛想出門，收到了一位老朋友的電話就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