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chapter 33(1 / 2)

日子在晝夜相承中過的波瀾不驚,轉頭又是新一年的開始,低頭卻見昔日的足跡痕跡模糊,也許走的太過匆匆,也許時間洗滌著一切。記憶的方寸之地容不下篇篇段段的回憶,有些過去終將會被遺忘,隨著一年一歲的增長,經曆更多,也遺忘更多。

老人們說,小孩盼過年,大人怕過年。

的確如此。

隻是這一年一年的過來,年味兒愈加的冷淡了。同樣是一家人圍著飯桌守著電視機看春節聯歡晚會,卻不如小時候的高興了。飯桌上的人也越來越少。時代的進步帶給了我們太多的日新月異,也提高了我們的期待值和要求度,幸福感卻在降低。

這一年,對顏明夕來說,過得有些波瀾壯闊了。她和沈一晨之間的劇情是很跌宕起伏的。如今這般,是她想都不曾想過的。

爸媽的談話主題依然是歲數不小了,應該嫁人了。內容如,“你媽我像你這個年紀,你都會說話了”,“昨個遇到你小學同學她媽,人家都當姥姥了。你看看你,連對象都沒有”……如此之類,不厭其煩,也就不勝枚舉了。

汪兆東年三十的時候給顏明夕打來電話,他在烏魯木齊的地窩堡機場,身邊是薑楊。他們共同的一個朋友年初一在新疆結婚,他們兩個人跑來參加婚禮。

顏明夕想起那****被薑楊圍在廚房的逼仄空間裏,動彈不得。薑楊唇色紅豔,眼神蕩著水樣的光澤,細眉長目似要斂盡世間風華,俊美無濤如暗夜中的吸血鬼王,毒藥一般的致命蠱惑。

顏明夕在他的風華邪魅中咬著下唇,倔強的仰著臉,說的大義凜然頗有些愷然赴死的氣概,“我不同意!”

薑楊忽而笑了,“哪來的這麼足的氣勢?”他深瞳瀲灩,眸光中透著堅實,正色道:“我等著。”

等待,在沒有你相伴的寂寥天地中,固守一隅寂寞冬日,盼那春暖花開之時。

年三十那日,薑楊沒有同顏明夕說話,隻發來一張照片,極藍的天空下,土丘累累,雪峰照麵,美的廣袤而純粹。

之後的每一天,薑楊都會發來一張照片,似乎是他行進路線上拍的美景。隻有圖片,沒有一字。

春節的假期一晃而過,吃吃喝喝,洗洗睡睡,過的悠閑而平淡。

返程的飛機上,顏明夕隨手拿了一份報紙看起來,財經版的大標題迅速吸引了她的目光,五個大字:沈氏滑鐵盧,副標題是商業神話沈一晨的首敗。

顏明夕是典型的理科生,對金融財經一竅不通,通篇文章看下來,隻大約明白了,沈一晨策劃的一場投資收購戰失敗了,損失不小,影響很大。

她不知道沈一晨是什麼時候獲悉這場失敗的,年前肯定是沒有預料到的,那個時候他是高興的。這幾天他們依舊每日的通電話,他的語氣語調波瀾不驚,不見絲毫跡象。是呀,他向來是沉穩如老僧入定,喜怒不形於色的。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沮喪還是憤怒。外人眼裏他是執掌沈氏的天之驕子,揮手沉浮可一劍定乾坤。殊不知,沈氏三代根係龐雜,枝節甚多,彼此間爭鬥的頗多。商人重利,自古人為財死,麵對這萬貫家財,眼紅者豈在少數。他沈一晨能力挽大廈將傾之狂瀾,可抵得住白蟻內窺之凶險?

他那樣的人,不許空口百諾,沒有十分把握不輕易行事,細無巨細的思慮周全,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擊敗他的,隻能是自己人。

顏明夕的思緒,因為這則新聞而沉重起來。

一下飛機,她就給沈一晨打電話,得到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語音提示。

顏明夕望著玻璃外淅淅瀝瀝下起的小雨,想念著沈一晨的笑顏。

惟願,再見時,你笑容依舊。

雨天又是返程高峰,機場等出租車的人很多。顏明夕拖著行李箱和一個大包,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坐上車。

冬日裏的雨天是陰冷的,蒸發的過程帶走了溫度,風吹著雨絲往人的身上飄落,涼涼的雨水透著貼近骨頭的寒意。

等到了家門口,拿了行李下車,顏明夕愣在了那裏。

昏黃的路燈,被小雨迷蒙的夜色中,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入戶的樓門旁,頭發被雨水淋濕貼在額頭上,雨水順著臉龐一滴滴的滑落。漆黑的眼仁暗沉一片,連路燈的光芒都暗了下去。

“沈一晨?”顏明夕的聲音有些發顫。

“是我。”他的聲音一如初見時的不徐不緩。

顏明夕扔了行李,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前前後後的仔細檢查了一下,“你怎麼不進去,在這裏淋雨,電話怎麼也關機?”

“來的時候有些失了分寸,隻帶了錢包。”沈一晨走過去拎起顏明夕的行李,看著扔在雨裏發呆的她,捏了一把她的臉蛋,“你帶鑰匙了吧?”

顏明夕恍然回神,掏出鑰匙趕緊開門。

進了屋,顏明夕直接把沈一晨推進了衛生間。她換了衣服之後去廚房煮薑絲可樂。

這個澡沈一晨洗了很長時間,顏明夕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遍遍的換台,心裏分不清是愁是苦,也說不清為了什麼,隻覺得心慌一般的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