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chapter 33(2 / 2)

後來有一日,顏明夕也這樣的坐在沙發上換著台,電視裏的節目絲毫沒有映入她的眼裏,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其實那個雨天,她就已經有了預感,沈一晨也必定料到了。他們之間會是孤舟望斷,恩愛薄涼的結果。

隻是當時的她,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沈一晨出來的時候臉色微紅,頭發仍是濕的垂在額頭上。他走過去把毛巾遞給顏明夕,自己貼著她的腿坐在地毯上。

顏明夕接過毛巾,一下下的給他擦頭發,斟酌了下語氣說:“我看到新聞了。”

“嗯。”

“很嚴重嗎?”

“嗯。”

頭發擦幹了,顏明夕端了薑湯出來給沈一晨喝。

沈一晨喝完之後放下碗,輕輕的把顏明夕抱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平靜的說:“他們選了一個好時候,國外不過春節,國內卻都放假了,我特意留下來照看的人都被支走了,讓我連應對都省去了,直接就是獲悉結果了。是我大意了,也是我輕信人了,這個局布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是讓我栽了進去。”

顏明夕輕輕的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語氣亦是平靜無波,“能補救嗎,我不信沈一晨不給自己留後路。”

沈一晨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響之後歎氣道:“或許可以。”

顏明夕一陣莫名的心慌,沒經思索,伸手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揚著頭問沈一晨,“要不甭管沈氏的大權誰掌,你解除婚約,我們在一起吧。”

沈一晨愣了一下,麵色如常,直直的看著顏明夕,冷靜的問:“你說真的?”

顏明夕在他的眼光下敗下陣來,他這樣的人,生來便看商場沉浮,承載著沈氏的興衰榮辱和他父親的殷殷期望,怎麼會因女色誤國。情根初生時,他能兩瓶白酒痛快的揮刀斬斷,如今,他會如何……如何痛苦,如何兩難?

顏明夕發現自己舍不得他痛,笑著說:“我開玩笑的。”

這一夜,心思沉沉的沈一晨睡的並不安穩。

顏明夕不知道他躺了多久才睡著的。隻在半夜的時候被他吵醒,借著月光看他的臉,眼睛還是閉著的,隻眉頭緊皺,嘴裏低低的念著,“夕夕,夕夕……”

一遍一遍的,除此之外再無他話。他連說夢話都說的這麼克製。

顏明夕輕輕的推了一下他,柔聲說:“我在這裏,別怕,翻個身再睡。”

沈一晨迷迷糊糊的應著,轉過身去背對著顏明夕。

顏明夕睜著眼睛看月上中天,這一室的銀輝鋪灑,有一種如海繁華卻不與我相幹的悵然若失感。

月寂寥,自難忘。

春節過後,不用多久便是春暖花開,凍土融化的時候了。也是甲方蘇醒,開始張牙舞爪的夢魘時分了。

為了抓緊一切有利時間,節約工地成本,甲方恨不得聽到了個“春”字就開始施工。因此對圖紙的進度要求十分急迫,自集團老總開始逐層往下施壓,作為建築這個產業鏈的先頭部隊,設計院往往會在這個時候收到集團老總、大區總經理若幹、大區負責人若幹、本市老總、本市經理若幹、本市負責人若幹等等的若幹壓迫,在一番的唇槍舌戰,你不讓我也不讓,你讓我再進一步的討價還價之後,雙方敲定出圖日期。各自開始幹活。

所以,年後,顏明夕依然很忙。

她每天早上仍然是會看報紙,隻不過會留心一下往常從來不看的財經版。沈氏一片的風平浪靜,再無新聞。隻餘了滑鐵盧事件的餘波被一些財經專家翻來覆去的拿出來炒冷飯。更有危言聳聽者斷定,沈氏集團這次重創之後會被打回八十年代,集團內勢必要重新洗牌,沈一晨的地位恐怕難保。沈氏二叔曾經的投資神話被重新提起,不同於沈一晨在地產業的穩紮穩打,他雷厲風行屢出奇招致勝,似乎在風險投資的領域中沈一晨稚嫩的不堪以重任。

顏明夕仔細的看每一條相關的新聞,看完之後卻不過腦子。在這一方金融界的競技天地中,她一整日與鋼筋混凝土打交道的理科生,不過是瞎操心而已。何必庸人自擾。

費校少曾說過,沈一晨是特別靠譜的一人,隻要他站在你身前,你就感覺做什麼事都特別有把握。

喬小楚打來電話,說的也是這個意思。

顏明夕覺得即便沈一晨破產了,給不了她那一百來萬了,她也是願意繼續陪著他的。

情人節那天,顏明夕收到了一束香水百合和一張機票。

卡片上寫的是:我在普吉島等你。情人節快樂!落款是:theone。

顏明夕看了眼機票的日期,迅速的起身找院長請假。

薑楊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送的是一組六小盆形態各異的仙人掌。他的短信隨後而至,像不像你?

你才滿身刺!顏明夕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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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