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嗣同想到此處,心中更是凝重。卻不表露出來。隻是故做輕鬆對李善說道:“到了你總壇,幫你清理了門戶,李大哥卻不請我一坐?”
李善正低聲對手下叮囑什麼,聽了譚嗣同說話連忙往裏請,邊吩咐處理楊森屍體。錢石心細,也低聲要人去找郎路,要手下暗暗監視,一有消息便來報告。
譚嗣同正好經過,錢石見他走來,卻不避諱,當著譚嗣同吩咐完手下,見李善走在前麵了,回頭低聲對他了一句:“當心李善。”
譚嗣同不知此人是友是敵,日本人是在他賭場發現的,那李善貌似大賢,卻已經透出古怪,兩人都是城府極深的精怪,隻怕都不是善良之輩。一時難以分辨真偽,便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走進了哥老會總壇。
這總壇雖然是竹排搭成,外麵看似簡陋,裏麵卻氣勢恢宏。總個排麵由幾十塊竹筏連在一起,雖然飄在水上,卻如履平地。更是在排上建起了數十進房屋,都是由胳膊粗的原木搭建,最外是練武廳,進去有聚義堂,再裏麵是幫眾的休息室。還有兵器庫,火藥庫,儲藏室。糧草室,衣帽間等等。四麵都有瞭望哨,火銃口,四角還設有八門火炮。屋內還有幾排暗槳,危急時可以操作竹排。儼然就是一個自足自給的移動軍事城堡。
上來二樓,又有侍衛把守,再進一屋,隻見牆上掛著哥老會三字,案幾上擺著關二爺神像,香爐裏插的忠義香。一邊一把太師椅。兩側分排著八把交椅。正是哥老會總壇大堂。
上得竹排,冷從峰一直不曾說話,這時到了大堂,心事觸動,突然雙膝跪下,對著關二爺就是幾個響頭,放聲大哭起來。李善見他失態,要扶他起來,冷從峰一把甩開李善,隻顧對著神像痛哭,咬牙切齒說道:“大哥,十弟沒用,雖然殺了老四老七,卻一直查不到害你的幕後凶手。今日我來總壇,就是要再查此事。大哥若有靈,一定要給我指引,讓我找到此人,為你報仇!”咚咚又是幾個響頭。
“大哥遇害那晚,便是在這裏和老四老七商量幫務,當時再無外人,排上幫眾都聽得老四老七的殺喊聲。然後老大就不見了,十弟也已經殺了這兩人,今日為何還說另有凶手?”錢石貌似勸解,卻故意說道。
“你與此事也有牽連,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冷從峰狠狠回頭望著錢石,“大哥出事那晚,你並不在宜昌,隻是還沒查到你那日幹了什麼,若和大哥遇害有關,我一樣饒不得你!”
“大哥大仇你早已報了,老四老七也已經罪有應得。我費力找你回來是想要兄弟們從此同心同德,和從前一樣,不再互相廝殺了,以免毀了大哥千辛萬苦建立的基業和抱負。你不可再疑神疑鬼,壞了兄弟感情,也讓外人看了笑話。”李善見冷從峰對錢石開火,連忙阻止。
“那我問你,老四他們為何要害大哥?”冷從峰站起身來,怒視李善。
李善待要說話,聽得下麵一片喧鬧。隻見錢石手下那個小姑娘飛身上樓來了。平日這姑娘隻是端茶倒水,口齒伶俐,並不見得有多大本事。此時見她身輕如燕,從一樓一躍就到了二樓,才知道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郎路剛才在山上被人截殺,他之前不知怎麼已經受傷。身邊並沒幾個幫手,我剛好趕到出手救了他。他懷疑是自己人要害他,已經衝上船來了。”小姑娘伶牙俐齒,幾句話就把情況說清了。
“那郎路是不是右臂受傷,武器是一根狼牙棒?”譚嗣同問道。
“手臂是受傷了,沒有兵器。”小姑娘說。
“他被我刺傷,兵器丟在了樹林裏。”龍二接話。
隻聽的樓下人仰馬翻,郎路已經上來二樓。此時並沒有戴惡鬼麵具,可一樣麵目可憎。
“剛要我去殺人,接著便要人殺我,你們好狠呀.”郎路咬牙切齒望著眾人。
“是誰要你去殺誰?又是誰要殺你?”錢石似乎沒看到郎路已經憤怒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