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近看,街道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上麵爭先恐後地開放著無數的水花;遠看,樓房和樹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慕容小小站在寂靜的閣樓上,望著蒙蒙細雨,腦海裏浮現一張甜美笑容。

“娘親,恒兒長大後一定要考上狀元,讓那些瞧不起咱爺娘的人,羨慕、嫉妒。”

恒兒很乖巧,對於學習很用功,隻要一讀起字來,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盯著那些令人頭暈腦脹的字,三歲識字,四歲學會四字經。

可是偏偏就不愛學武功,怎麼逼迫他,都不肯學,這點倒是很不像她。

說什麼學武功,等於是在浪費時間。

而慕容小小並非想讓恒兒進官場,官場貪官汙吏,隻要走錯一步,就會陷得越深。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原因,就是不希望恒兒靠近那個男人。

也許段子軒現在對她而言,一開始還有一段難舍難忘的感情,但五年了,她也漸漸忘淡。

或許他隻是她初戀,五年早已漸漸衝淡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既然選擇不信任她,懷疑恒兒不是他親生骨肉,甚至連臨產時,也沒來見她母子倆,這種男人,她早已看破。

隻為一己私利,利用完她,就可以忘卻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不僅僅是不信任她,才選擇離開,而是他不值得。

手撓著門,‘咯吱咯吱’作響,恨不得將那塊木屑摳下來。

來福小心翼翼的扶著墨少傑,手持著拐杖,有些吃力的走動,這雙腿,他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坐在輪椅上,卻在一次生死意外獲得雙腳康複,令他有一絲絲意外。

墨少傑頓了頓,眼簾浮現出一抹倩影,隻見慕容小小站在門邊,指甲深深摳著門框,一張千嬌百媚的容貌顯得幾分冷豔,目光迷離看向屋外下著小雨。

“慕容夫人還真是可憐,聽說她年輕時,丈夫不幸溺水身亡,現如今小少爺又被人拐走,生死未卜,真怕慕容夫人再這樣下去,會扛不住。”來福忍不住同情目光看向慕容小小,隻覺得她清瘦了很多。

“依她性格,不會乖乖在這裏等消息。”以他這些天對慕容小小深入了解,她絕不是來福口中輕易倒下的女人,縱是恒兒真出了什麼岔子,她也不會因此想不開。

慕容小小在皇上眼裏究竟是什麼角色?他相信,恒兒不會是皇上擄走,若是要擄走,何必大費周章貼滿整個城門,尋找慕容小小,他們之間究竟是有個瓜葛?或許他一個外人,無權幹涉,但是那種情不自禁的欲望,想要介入她的生活裏。

走廊裏腳步聲漸漸逼近他,雙眼被一雙冰冷的巧手遮住視線,耳邊傳來一聲假音:“猜猜我是誰?”

墨少傑深邃眼瞳一閃,嘴角勾出隱著笑意,鼻子輕輕嗅起那股熟悉香味。

“焉冉,是你嗎?”

“不好玩,每次都被少傑哥哥猜中。”焉冉俏麗的臉蛋揪起,狡長雙鳳眼微微揚起,鬆開手,頗有些撒嬌的口氣。她是墨少傑遠方表妹,錢焉冉。錢氏排行老小,芳年十八。

平時墨少傑最溺愛這個表妹,但十六歲那年,正好出嫁年齡,因此很少見麵。

名義上她是墨少傑表妹,他人的妻子,卻暗地裏偷偷暗戀著這個身為兄長的表哥,家裏人卻不允許,說墨少傑是個病央子,怕是英年早逝,而且還娶過妻子。所以在錢老爺安排下,被迫嫁入豪門,當少奶奶。

墨少傑眼波琉璃,轉眸溺愛的目光睨向焉冉,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笑容:“你這丫頭,身上總是喜歡擦玫瑰香味,我怎會認不出你來呢?”

“不可能,我身上明明擦著茉莉香味。”嫣冉抬起眼眸,望向那張在逆光下綻放的笑容,身上還是攜帶著那樣即又溫柔,又是體貼的氣息,眼波裏閃爍一下,隨即暈染一片紅霞。

“焉冉,你聽我說。”墨少傑很清楚焉冉那點小心思,可他對她隻有兄妹之情,伸出纖細的手指,勾起垂在她胸前的柔發,低著頭,嗅著那股從秀發中散發出來的香味,淺淺笑道:“你現已身為人婦,不要像未出嫁的小姑娘,成天隻知道粘著我。”

焉冉笑吟吟的睨著那樣溫柔的墨少傑,她就是喜歡這樣的他,嬌唇輕語:“顫著表哥不好嗎?”

墨少傑淺淺然笑,對於這丫頭糾纏,他早已是見怪不怪,當他轉眸時,那抹原本立在門外的倩影早已不見蹤影。眼色一淩,他早料到慕容小小會等不住。

“表哥,你在看什麼?”焉冉注意到墨少傑臉上深邃眼神,順著目光細眼望去,眼前卻是空蕩蕩走廊。

“沒什麼。”墨少傑苦澀回應了一聲,跟著眼瞳布滿著焦慮,波光詭異。

焉冉將來福推至一旁,勾住墨少傑手臂,笑得很是可人:“表哥,聽說你可以走路了,這回可是奉了爹爹意思,來照顧你喲!”

墨少傑眯起眼眸,垂下眼眸睨著焉冉,忍不住笑道:“照顧我?你是找借口,離開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