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嗨!同學,聽說你大有來頭,一入學就搞上咱們的帥哥學長和美女學姐。”

哲學係什麼最多?

答案是怪胎、瘋子和神經病,一個個表現出和社會脫節的先知樣,開口閉口都是深奧的哲學思辯。

說起穿著打扮更是千奇百怪,有人長袍馬褂一副徐誌摩的調調,說著三月的風像姑娘們胸口的鈴鐺,有人則用一長串珠束起兩條村姑辮說是三毛的流浪同好,有人新潮得像瑪丹娜,也有人穿著一雙老祖母的繡花鞋要人家喊她一聲老佛爺。

係上怪人整體給我的感覺是疏懶中見智慧。看似乎凡無奇隱含灼灼光輝,而我也是其中之一,沒有絲毫不適應。

當初我在選擇哲學係時,所有老師都大吃一驚地力勸我再慎重考慮,不肯相信我會“作踐”自己低就冷門科係。

事實證明我的主見讓他們頭痛至極,資優生的選擇該是商學係或齎工、電機係,甚至是醫學係,要不然法律係也是理所當然的囊中物。

可是呢,我讓他們明白了意外處處可見,有驚無喜地嚇破大夥的膽子,我喜歡哲學係這群瘋子,他們讓我有回家的驚悚感。

諸如眼前這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大文豪,他自稱是魯迅第二,名為魯炮。

不過大家都叫他……

“魯胖,出門忘了漱口喔!還是校門口賣臭豆腐的阿婆是你親戚!“臭上加臭沒得救。

“鹹水鴨,你的這身膜袍是從福德坑挖出來的呀!怎麼黴味熏人咧。”還有樟腦丸的味道。

具有古典美的瘦小女孩挺挺不豐的胸。“我阿媽的嫁妝,可不可愛?”

“可愛呀!可憐沒人愛。一波碧湖不生漣漪喔!晚來孤鴉叫霜。”出口便是文章,未來的魯大師是也。

“什麼意思?”不解其意的謝水芽傻不愣登地掏刀子往身上捅。

我必須說一句,一班幾十個人難免有意外吊車尾的智障。“湖水不生漣漪是什麼樣?”

“平呀……啊——死魯胖,你敢說我沒胸。”姬恍然大悟地追打未來的大哲學家。

“救命呀!問晴同學,浮屠蓮花座就等你來坐。”夭壽,一個瘋女人。

他盼我早升天嗎?“晚來孤鴉叫霜不就說她晚來沒伴頻呼難過,雪上加霜苦更苦。”

“哇咧,最毒婦人心,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心好狠……”痛……痛呀!看不出來這謝水芽沒三兩肉丟起書來那麼快狠準。

報應。

心狠之人可不是我,瞧我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沒移半步,一張利嘴不拿來挑撥是非豈不浪費,善待惡人便是虧待自己。

“你到底在說誰狠?我可沒動手。”裝無辜是我的專長,肩一聳表示我無罪。

“花不無情怨風雨,我來自磅礴大地的靈魂深處。”如此有深度的詩句才能襯出他的哲人風範。

我表示讚同的點點頭。“原來你住在墳墓裏,難怪有屍味。”

平常我是不會隨意展露犀利的口舌,誰叫他滿口的風花雪月讓我渾身不舒服,不吐幾根釘子刺刺他很不甘心,這是人之常情無法抑止。

距離下一節課還有三十分鍾,大部分同學尚未進教室,我們是上一堂課殘遺的懶兵,不想來來去去地隻為趕上課,賴著不走閑扯淡打發時間。

開學半個月來,我如同以往的成為學校的紅人,而且不是因為我個人的因素所造成。

所幸怪人堆裏沒一個正常,因此我在哲學係中才如魚得水,用不著擔心遭人妒恨、排擠,大家像是來比怪似的誰管你是誰,真是好同學。

當然也有一顆臭屎硬要壞了這鍋粥,婆婆媽媽的魯炮是係上的包打聽、牆頭草,哪裏風大就順勢而倒,胖胖的身軀像一株發育過盛的向日葵,誰發光向著誰轉。

魯公阿炮兄的名字真是取得妙,魯起來似衝天炮一飛衝天,怎麼也拉不了,被打個半死也要滿足好奇心。

不過他的說法比較學院派,他在探索真理。

天使臉孔惡魔心呀!原來這是她的真麵目。“別當我是小龍女的鄰居,說說你和衣學長的纏綿悱側吧!聽說T大有一半的女生準備砍死你。”

“去買本言情小說瞧瞧,隨便一本都比我們精彩。”絕非瞎說,我和衣仲文的“奸情”可非一般傳統的青梅竹馬。

隻能用“離奇”兩字來形容,我們第一次見麵是慘不忍睹。

但是不能怪我,誰叫他哪裏不去躺偏要擋在我的車道上,剛學騎單車的我根本控製不住車頭,連人帶車地輾過他鼻頭,害他當場鼻塌地猛噴鼻血。

現在瞧他鼻骨高挺全拜我所賜,整型外科賺了一大筆呢!

那年我好像是五歲或六歲,年代久遠已不可考,他大概是驚嚇過度傷了大腦,從此對我唯命是從不敢反抗,注定他悲劇的一生——愛上我。

“喂!你們真是一對?”魯炮沒個正經的伸出左右食指互碰,故作神秘的壓低音量。

“你去問他呀,本人先送你一句保重。”

“啐!你當我是沙包不成,上一個挨揍的新聞係學長現在還沒找到他的牙齒呢!”天膽尚未撥下,從缺。

聽說那個新聞係學長許是八卦過頭,求實證求到人家眼前,人家衣學長隻是“輕輕”將擋在他麵前的人頭“撥開”,那學長就成這副慘狀了。

此事早巳傳遍各係,從此沒人敢輕易拿火圈去逗獅子,似乎隻要一扯上他們這個“天真無邪”的於同學,衣學長沉穩的性情就會失去平衡。

要不是尚有這層顧慮,早在他們是一對的流言傳開之際,於問晴不知已死在女人圍剿的口水下幾回,哪能輕鬆自在的朝一張張嫉妒的臉孔道早安,笑咪咪地說今天天氣真好。

而他可是愛惜生命之人,尊崇上天的好生之德,有現成的答案在幹嘛去拉死神的後腳跟,人家回身一蹦他不死也重傷。

我笑笑地拉拉魯炮臉上的肥肉。“怕死就閃遠些,他待會會來陪我上課。”

“衣學長要來?”那他真的要閃遠些,尾隨而來的女人會擠扁他。

“衣學長要來!”

同樣的字眼卻有不同的語調,謝水芽瞳孔進發出少女般的仰慕和夢幻似的傻笑。

“魯胖,你撕張紙讓她擦擦口水,很難看呐!”丟盡哲學係學生的臉。

衣仲文很特別嗎?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五官端正沒長歪而已,少見多怪。

老媽眾前情人才是男人中的精品,個個癡情又帥得一塌糊塗,碧眸如苗,蔚藍似海,紫瞳則惑人,各種發色和不同國籍的帥哥她看沒一百個也有五十個。

美,看多了會麻木。

“哇!你在報仇呀!紙張那麼粗不破皮才怪,她隻是心動而非行動。”女人的防衛心真強。

看他的表情就曉得他誤以為我在吃醋。“放心,我的心眼不小,不會衝上前吃她的肉。”

我怕沒肉都是骨頭咬疼了牙。

“你們在說我嗎?”大夢初醒似的謝水芽晃著腦袋插進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