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死於問晴你在裝什麼屍體,你想活活餓死我好做孝女是不是?”

我閃。

哈哈!熟能生巧。

一隻拖鞋不夠看,累積多年遭偷襲的經驗,這一、兩年來我閃躲“暗器”的功夫日益高明,半空飛來的不明物十之八九皆與我擦身而過不在我身上留痕跡。

唔!還是有漏網之魚。

“媽,你打算謀殺可愛的我呀?鍋子擲人很痛耶!”我腦袋一定開花了,她手段太卑鄙。

一隻手叉著腰的老媽擰住我的耳朵。“我有說要減肥嗎?”

“沒有。”誰理她,暴力老媽。

哎啃……現在左右對稱了,兩邊都犯疼。老媽年輕時是太妹,如今年紀一大把了還不改其色,我看她到入棺材的那一天依然是這副脾氣,我行我素。

而老爸的寵妻性子是幫凶,兩人狼狽為奸欺淩瘦弱的我,我要爭取人權,絕不屈服於惡勢力;

“你在餐桌上擺三顆蘋果是什麼意思?要我今天節食不成。”好歹把皮削一削切成片,插上叉子才方便取用。

“要吃不吃隨便你們,家裏沒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我是故意要造反,實在氣不過他們的太理所當然。

“怎麼會沒菜?前些日子我還看到滿滿的……”一拉開冰箱門,不信邪的於弄晴瞠大了眼。

“我開學了,記得吧?買菜的工作是大人的事。”我得意揚揚的啃著一粒五百元的水蜜桃。

老爸老媽沒結婚前,家裏的補給由傑生叔叔包辦,我負責煮三餐。

現在則是分工合作,誰有空就得去超級市場大搬家,囤積大半個月的食物像是應付饑荒,附近超商的老板都認識我們這一家俊男美女。

我賦閑在家的一年當中便都由我這個閑人打點,我們家雖然有錢卻不請傭人,凡事自個料理,因此怠情了一年的家人大概忘了我終於肯上大學了。

看他們三張嘴大開的蠢樣就有一份成就感,知道天打雷劈的感覺了吧。

多年的怨氣一朝得報,我舒服地想大聲的嘲笑有失遠見的他們,誰叫他們甘願成為習慣的奴隸。

“你……你不會順便帶個菜籃去上課呀!我於弄晴怎會生出你這個笨女兒。”饑餓的女人火氣特別大。

聽她在說笑話,我又不是家庭主婦。“因為我媽不聰明的緣故,遺傳嘛!”

大學生帶個菜籃能看嗎?

“於問晴你太久沒換皮,敢跟我頂嘴?!”她掄起拳頭打算來個於母教女。

姓鄭的兩父子在玩拚圖,隔沙發山觀於家母女大鬥法,勉為其難地啃起未削皮的蘋果。

“媽,你該去拉皮了,眼角的魚尾紋皺得太誇張,還有眼袋浮腫像死魚。”三十六歲的女人還美得像朵花,真是男人的末日。

“死小孩你再說一句試試,我馬上幫你的臉免費整型。”變型那種,翅膀長硬了她照揍。我笑得無所謂地揚揚手中的小說。

“媽,你不想秋季服裝缺個走秀的主角吧!”

“於、問、睛,你這條小毒鰻。”她咬著牙,硬生生地收回拳頭。

“好說、好說,這一點我像爸。”善鑽營是商人本色。老爸聞言岔了氣的瞪我,怪我拖他下水。

“鄭夕問,你能不能拿出為人父親的氣魄教訓教訓她。”於問晴就是被他帶壞的,以前她多乖呀!怎麼他也有事?!

“老婆,消消氣吃顆蘋果,家裏沒菜也不能怪女兒,她要上學!”

“難道你一個大男人吃顆蘋果就會飽,我要吃蜜汁排骨。”她聲高喊。

“別氣、別氣,咱們還有個禦用男傭。”他先安撫老婆再看向兒,“小晴呀!衣仲文幾時過來?”

“他不過來了。”我有先見之明預做了安排,你們死心吧!

“為什麼不過來?家裏的馬桶好像堵住了,走廊的燈也該換。”還有哪裏該修該換的。

“老爸,請你檢討檢討,一家之主別老指望別人來做水電。”而且是不支薪的那種。

他小聲的嘀咕著,“一家之主是你媽。”

我聽到了,相信媽也聽得一清二楚,如此不負責任的說法居然會由我穩重成熟的老爸口中吐出,我是不是該口吐白沫嚇他們?

“衣仲文不姓鄭也不姓於,沒有道理為我們這家奸人流血流汗。”今天我要來個大義滅親,更正他們錯誤的生活觀。我和他都不再做奴才了,大家一起吃著黃連喊苦吧!

於弄晴命令,“於問晴,打電話叫衣仲文來煮飯。”差點忘了個未來半子。

“我不要。”頭-搖,我把果核往垃圾桶一扔。

“你敢不要——”母老虎發威地又拎起我耳朵。

我就知道自己是她拉來的棄嬰。“爸,你不阻止你老婆殺人,流虹企業就後繼無人了喔!”

不是我危言恐嚇,鄭問潮那小鬼根本沒從商的天分,塗塗畫畫倒是能過一整天,若是少了我的裙下之臣,流虹企業熬不過十年。

“嘿,晴兒,自己女兒有什麼好計較,明天再叫衣仲文來煮蜜汁排骨。”眼光要放遠,他不想延後退休。

我必須說一句,老爸實在是超級不要險的大色狼,老用下三流的方式平息老媽的怒氣,瞧他雙手往她高聳的胸部一罩,接下來我不好意思說。

他似乎沒考慮到現場還有兩位尷尬的子女,此時我若放聲尖叫恐怕是得不到回應。

“鄭問潮回房,髒東西看多了會做惡夢。”誰說我是好姐姐,我隻是不想睡到一半有人來敲門,跟我搶棉被。

“噢。”他一臉不開心地抱起完成了一半的拚圖走回房間:

等他一關上門,我才打開冰箱取出一盒冰塊,一倒——“冷卻、冷卻吧!”

“啊!死小孩……”

“呼!好冰——”

兩個大人直跳腳,抖著衣服甩出一塊塊小冰,瞪大雙眼想嚇死盒著串冰直的我。

“滿漢大餐是老爸的。蔥燒牛肉麵是老媽的份,鮮蝦肉羹請拿給裏麵的那個小鬼。”我仁至義盡了。

“泡麵?!”

還嫌呀!本來我要買狗餅幹!“你們請慢用呀!大爺大娘,小的要進房K小說了。”

“等等。”一隻鬼魅般的手一伸。

“老爸,別拉我的後領啦,很難看。”我有不好的預感。

“咱們父女倆聊聊。好久沒交心了。”他露出詭異的笑容。

“不……不用了,我明天一早有課要上……”咳咳!鬼纏身呀!

我有在劫難逃的驚驚感,我爸是一個十足的小人,而他一向能吃定我。

奇怪,我怎麼看到一片憂鬱的天花板呢?它由粉紅色旋轉成天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