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鄢安親自照顧著獨孤羽鄢,她用了適當的毒剛好與雪蓮相抵,獨孤羽鄢並無性命之憂,隻是……獨孤夜澤聽傳了之後即刻趕到宮內。
鄢安看了獨孤夜澤一眼,依舊將目光放回獨孤羽鄢身上,她的臉色有蒼白色的隱忍,“這孩子是杜彥抱回來的。獨孤修澤既然如此待她,等她穩定下來,你就去處理了吧,另外,你記得去好好謝謝杜彥吧。”獨孤夜澤放輕了腳步,他怕吵醒她:“她沒事吧?”鄢安站起身,她沒有與獨孤夜澤對視,避藏著她的眸子裏噙含著的東西,鄢安的聲音裏有些哽咽,“你照顧好她,過些時間把她接到府上去吧。”
獨孤夜澤沿著床沿守在她身邊,她的臉是病色的蒼白,唇色淺紅,他執起她的手,將她的手留戀地貼在自己臉上,深情地笑起來,這以後,他可以一直照顧她了,隻是這笑容在下一秒聽聞到鄢安的話語後凝固在他臉上,鄢安臨走前深吸了一口氣,她緊緊扶著侍女的手,怕離了別人,她便會失了氣力跌倒在地,她對他道:“可能,羽鄢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鄢安帶著一絲倦怠離開,殿內便隻留了兩個人。
獨孤夜澤感覺到來人的氣息,揮手止住,不讓他出聲,回首複顧視一眼安躺著的人兒,輕掩了門,卻也沒離她太遠,隻在門口處。且命了侍女進去照看。
覆壓低了聲音,“稟王爺,我趕去時,昭王、獨孤修澤在屋室內便隻是一具屍體了。”獨孤夜澤但是驚訝,稍稍平複心緒:“你繼續說。”覆的神色上是尚未褪去的驚愕,“身上並無搏鬥的痕跡,隻是被刺穿了咽喉。”獨孤夜澤的墨瞳深邃不可看透,獨孤修澤其實與他的資質相仿,論劍術武力,差獨孤夜澤也隻分毫,怎會如此失了抵抗而被殺?若是說臨死前防於疏忽或是被暗算,倒也隻是極小的可能,畢竟他獨孤修澤到此時,必定是懷有常人無法比擬的警惕之心。而依著自小對他的了解,這自裁更是妄談,這事可真算是令人費解。
“王爺,可需要繼續追查下去?”獨孤夜澤暫作思慮,“罷了。”既然人死,他也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隻是……“你吩咐下去,從此絕不可在王妃麵前提起這個名字,違令者誅。”
“西王爺,王妃已經醒了。”應著侍女的呼聲,獨孤夜澤全不在意覆領命告辭的儀節,匆忙進去見她。
獨孤羽鄢吃力地半撐起身,伸了手在夜半微涼的空氣中,眼睛細細地瞧自己的手,她臉上平靜無波,沒有任何一點起伏,卻分外讓人感到心疼。聽了門開的聲音,她朝那處看去,依稀的那個完美頎長俊朗的身影,她固執地笑了起來,竟顯得癲狂。隨著他的靠近,她拿出兩隻手來,碰住他的側臉,聲音極輕極細極柔,安靜地喚了他一聲,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也沒有如此奢求過,有一天她會如此叫他,她說:“夫君。”她隻覺得五味雜陳,而更多的隻是沉浸在方才的侍女一言“王妃請候半刻,這便去喚了西王來”所帶來的難言的喜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