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前,紐約。

Kevin的25歲生日宴鋪張浪費得令人咋舌,真不知他30大壽會浪費成什麼樣?

邀請來的客人足有二百號,學士,碩士,博士一大把,氣氛熱烈得連屋頂都快掀蓋兒了,然而這場聚會分明帶了歧視色彩——除了我,受邀的無一不是哥大(哥倫比亞大學)的優等生,容貌也優等。Kevin說美國未來的經濟、政治領袖必然在他們當中誕生。真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

我並不想獲得這份殊榮,也沒興趣成為美國領軍人物,但迫於某種壓力,還是心不甘情不願、老老實實的從波士頓趕來給他捧場了。

原本打算中途開溜,無奈他摸清了我的弱點,可恥的對年幼的我動用了美食攻略。於是,在法國,意大利,中國若幹個大廚現場烹飪的鮮美氣味下掙紮一番後,沒能抵住誘惑的我很沒骨氣的參與了中上層資產階級青年的奢華活動。

Party上的Kevin如眾星捧月,卻沒忘了抽空過來奪走藏在角落裏的我的香檳,“CoCo你還小,除了酒,其他的都可以碰。”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以為我不懂法麼,竟然從善如流的將禁酒令搬出來教育我。在私人宴會上飲酒不算違法好不好?

我很想頂撞他要你管,但最終保持沉默,倒不是怕他,不想惹人注目罷了。我最恨別人知道他跟我的關係。

再說他發現得晚了些,我幾乎將所有的酒都淺嚐了一遍。事實上我好奇為何那麼多美國人愛酗酒——大多很難喝。不過有一種葡萄酒味道很不錯,比軟飲料還好喝些。

Kevin被朋友拉走後,我這裏挑挑,那裏撿撿,將好吃的都裝入大盤,先悄悄地藏在靠角落的一張大台桌下,溜達一圈後,趁大家不留神將自己也藏到台桌下跟食盤會合,這樣既能安享美食又能避免Kevin將我這個純潔可愛的花骨朵兒拉去參加少兒不宜遊戲。

Party上的成人遊戲令我憂慮——輸了的女孩都要獻給Kevin一個長吻。一個,二個……Kevin鹹膩的吻了一個又一個,貌似還挺受姑娘們的歡迎。我暗地裏不知咂了多少遍嘴。這哥們兒也太不講衛生了!

不久前,他剛大聲宣布他今日最想收到我的特別禮物。未雨綢繆的我怎能不替自己擔心?

我原本還打算遷就一下他,萬一輸了,自帶把牙刷,到他跟前說,“請保持口腔環境健康,杜絕交叉感染。”並號召姑娘們以我為榜樣。這麼一來Kevin極有可能主動放棄這種無聊遊戲,不然舌頭都要被刷抽筋了吧。

可又一想,不能,決不能冒這個險。因為從本質上說這並非講不講究衛生的問題——我的初吻決不能讓這個色胚騙了去。

故而我為自己找了這麼個既安全又討巧的辦法歡欣了好一陣子。

無視外麵的喧嘩,正吃得歡暢,突然厚重的台布一掀,一個身披紗麗的女孩像隻兔子敏捷的鑽了進來,差點撞飛我的葡萄酒,驚得我心髒一縮,以為自己被Kevin發現了。

紗麗女孩沒料到桌下已經有人,也是一驚,透明麵紗下的嘴微張。我眼疾手快,一巴掌拍過去,捂住她可能驚呼的嘴。“Belt up!”目光凶狠地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