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血液直往頭上湧,越發頭暈眼花。

“不舒服?裏麵有床,躺一會兒吧,想好了我們再談。”嶽導演悠然點上一根煙,好像篤定我會老老實實爬床上,等他來幫我鍛煉抗震能力。

“床,還是留給您自己休息吧,這裏怪陰冷的,小心著涼。”我毅然起身。

走捷徑上位是可以減少很多打拚的艱辛,可是,你能靠出賣肉體換來名利,別人就不能?所謂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缺乏競爭實力的人怕是將自己潛成公廁也難走紅,即便走紅了又能得瑟幾日?

回頭我要提醒鬱玉一定要抵製住誘惑。一個女人可以窮,可以得病,就是不能喪失自尊。被人瞧不起了還怎麼做人?

“鬱玉!你這招欲拒還迎別人早用濫了!”嶽導演鄙夷地揭露我的“小兒科”,“我是看你人不錯,家裏有困難東奔西跑的實在可憐才給你這次大好機會。我為什麼沒給別人?這部電視劇編劇是非常有名的謝禮茂,顧鳴一又是活躍在一線的優秀導演!一個立誌於當一流演員的人不開放心態怎麼行?”他發暗的眼睛似帶了渾濁的赤色,瞬間叫人感覺毛骨悚然。“你非要公私分開談,我隻能按規矩辦事了。”

見我呆愣地盯著合約,以為說動我了,他默不作聲地往門那兒走。

我的心隨著反鎖門的那聲哢噠響猛然下沉,腳一頓地,撲了過去。“把門打開!”

“我真心喜歡你,鬱玉。跟了我,包你紅得發紫。”他那副樣子竟似在哀求我看上他。

一開始我就想將剛學到的中國功夫在這家夥身上演練幾下再灑然離去的,又怕出手沒輕沒重給鬱玉惹上麻煩,可到了這會兒才發現想動武也難了。

我渾身發熱,腿發軟,心跳加速,還口幹舌燥。我使勁搖搖頭,心想:MD!大概很久沒生氣了,這麼經不住氣的!

嶽導演牛光閃閃的笑著,在我單薄的肩膀上揉揉,眼神狼一般上下掃視著我。我全身的雞皮疙瘩立馬被他掃的爆起,身子僵住,拳頭也下意識的捏緊了。熊熊火焰在燃燒,燃燒。

“你這種人公私不分,實在叫人倒胃口。讓我走!”我劈裏啪啦捶他腦袋,可惜沒什麼威力。

嶽導演還不死心,一邊躲,一邊說:“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渴望這個角色望眼欲穿,大家又都是單身,有什麼磨不開麵子的?”

單身就可以亂搞男女關係?我怒不可遏。“你才望眼欲穿呢,你全家望眼欲穿!”

對付好色鬼沒有淑女,隻有劣女!

他拉長臉,身形忽而一矮,將我打橫抱起來。

“MD,放我下來!你敢動我一下,我朋友上來砍死你!”我咬牙切齒,掙紮起來。

“小綿羊怎麼變成母老虎了?”他抱著我往裏間走,酒氣盡噴我臉上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撅出他的臂膀,摔在地上。“我朋友就在樓下,你別自找麻煩!”

嶽導演愣住,不敢再造次,看著我踉踉蹌蹌的從沙發上拿了外套和包,再不成直線的扭出去。

“鬱玉你這個笨蛋!以後別指望混好這個圈子了!”他惱羞地說。“改行算了!”

我頭也不回地朝他豎起中指。

後來,當我回到美國,聽鬱玉說這位導演很神奇的在圈內銷聲匿跡了。巧的是就在我衝他豎中指後沒多久。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被一個女孩拒絕了會絕望至此,鬱玉還沒改行呢他到改行了。但這對鬱玉來說是一件大好事。無形中我替她解決了一朵爛桃花。但這都是後話。

昏頭昏腦的我扶著牆走,還沒到電梯口,腳底一軟,腦袋磕在牆上,又摔在了地上,要多倒黴就有多倒黴,要多窩火就有多窩火。

叮的一聲,電梯裏出來一個人,“CoCo!”那人驚呼一聲,匆匆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看清是他,滿腹委屈再也繃不住了,嘴一撇,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