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朝他擺擺手。
門關上,眼淚靜靜地流淌。
被允許見到鄺世鈞已是三天後的事。鄭好也在,跟他一道坐在地毯上玩飛行棋。
鄺世鈞愛耍賴,每次扔骰子,一定要點數最多才罷手,還不按格子,橫裏豎裏亂飛。如果鄭好不讓他,就哭。
他的頭發長出來些,看上去像隻漂亮可愛的土豆。摸上去,毛茸茸的,有些紮手。
從鄭好的口裏我了解到她天天來看望鄺世鈞,已有二十天。不僅喂他吃飯,陪他玩,甚至幫他洗澡。
我隻問了一句,便直戳她的死穴。“你會嫁給他嗎?”
“我爸媽堅決不同意。我哥出了這事他們更沒心情……我不想違背家裏人的意思。”
“我懂了。”
她笑著捏鄺世鈞的臉:“小jj在哪裏?”
他摸了摸襠部:“這裏啊。”
“幹什麼用的?”
“噓噓咯。”
“夠了!”我打開鄭好摸下去的手。
鄭好放肆地笑起來:“我給他看各種動作片都毫無反應,隻說打架了;我犧牲自己真空上陣貼身逗弄他也沒用。他隻有在噓噓時才是硬的。你不信自己可以試啊。”
真想給她一巴掌。就算鄺世鈞是個白癡也輪不到她猥褻!他是我的男人!
“看你這神情像個母夜叉。算了,咱倆畢竟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恨你了。這孩子就留給你吧。我去跟鄺奶奶說退親的事。”
“好走不送!”
“CoCo!”他拖著石膏腿爬到我身邊,仔細地看著我,目光澄澈得如初生的嬰兒,不見一絲雜念。
可我有了雜念。“可以親親嗎?”像從前那樣,我頂住他的鼻尖問。
他搖搖頭。“好好姐姐壞!她親親,咬我,疼。”
“我不咬你。”我衝他溫柔一笑,唇靠上他的唇,輕輕摩挲。“世鈞,是我,CoCo,你會回來的,我等你。”
“我回來了。住大房子。比London房子大!”他快樂地笑,雙手舉得很高。我想,他喜歡我,遠勝於鄭好。
和他一道玩遊戲也挺危險,有時候,他跟我搶的急,也不管我是否被踩在腳下,是否被他的身體壓得幾乎斷了氣。
畢竟是成年男人的體重和身形。
一次,玩到興奮時,我問他:“我嫁給你好不好?”
“好。”他點頭,然後重複我的話。“我嫁給你好不好?”
“你還沒說你愛我呢,單膝下跪求婚才行。有鑽戒更好。”
“求婚是什麼?”他苦惱地看著我。
“就是求我嫁給你啊。王子都要這麼做的。”
“為什麼要求?”他看了眼皮球,然後將它抱了過來。
我哭笑不得。
他記得奶奶,記得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姐姐,以及我,其他的熟人一概忘了。他很溫柔,很善良,也很可愛,但他一直不長大。
寂寞難耐時,我也曾戴上價值不菲的玉觀音墜子色誘他,可是,次次以失敗告終。他好奇地看著光溜溜的我,問我你熱嗎?或者你要去洗澡嗎?
我一次又一次囧紅了一張老臉,終於再也不敢在他麵前脫得光光的。收斂了欲望,我一心一意的拿他當孩子照顧。
Kevin春節後果然飛來中國,投下五千萬在M&W,隻因我留在那裏續簽了一份為期兩年的合約。他既要投資收益,也要看住目前視為頭一號情敵的邵鑫,盡管我和邵鑫之間隻有工作上的合作關係。
Allen的電影拍攝得很成功,在國際影展上斬獲好幾個重要獎項,年僅23歲便晉升為新銳導演,看來新一代大導演指日可待。隻可惜個人問題依舊沒有著落。他倒也不急,隻說寧缺毋濫。
一年很快過去,必須感謝這份合約,讓我平靜無波的生活多姿多彩起來。事實上我把演戲當做了另外一個人生,現實中的失意都在劇情裏得以紓解,釋放。我也開始理解邵鑫當初的那些話: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很多事不能不認真,但也不能太認真,可以執著地對待一件事,但一定不能太在意結果。那樣會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