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時,迎麵走來一名身著素色衣裙的女子,容貌清秀,氣質上等,偏身上那衣裙著實樸素,頭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就插了根白玉簪子,看上去便是個清湯寡水的模樣。
迎賓便有些躊躇。
要說衣著吧,雖不顯得寒酸,但看著也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但那姑娘的氣質,卻有著說不出來的清貴高潔,即使那容貌不是十分出挑,但單憑那氣質便讓人過目難忘。
眼看著那姑娘衝著一品樓就走了過來,到底見識過那麼多人,多少還懂得些人不可貌相這一說,迎賓還是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用飯還是找人?”
“用飯。”那姑娘語調溫和,麵含微笑,尤其那聲音幹淨明快,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嬌軟,也不似江湖女子那般豪爽,聽在耳裏就象一股涼爽的清風拂麵,尤其舒服。
迎賓不由多看了兩眼。
臉上笑容更為熱情,他弓著腰熱情地將她往裏迎,“好嘞,姑娘您裏邊兒請!”
那姑娘落落大方,朝他點了點頭,便負著雙手不緊不慢地往裏走。
一瞧這姿態,迎賓更不敢怠慢了,要說看衣識人,他這些年也看的多了,還真沒遇著過象今兒這樣的。
若放在往日,象這樣衣著的人他根本就不上前招呼,今日見了這女子,無形中就覺得自己先矮了半截,想找出原因,卻半分頭緒都沒有。
一進去,便有負責席位安排與點菜的夥計跑了過來,一見迎賓帶了這麼個姑娘進來,先是一愣,之後眼風便瞟向姑娘身後的迎賓。
那迎賓訕訕一笑,朝他打了個快快招呼的手勢,返身就溜了出去。
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
萬一那姑娘真就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並不懂得一品樓的菜品價碼,到時候付不出帳來,他的責任可就大了。
心裏隻希望稍後點菜時,那姑娘能順便問一問價錢,或者那負責點菜的夥計能“不小心”給報個價,那姑娘若是荷包平平,應該會借故出來。
如此安慰自己,眼睛卻時不時地往裏看,卻見那姑娘並不理會那夥計的安排,徑直上了樓。
一身的虛汗。
同樣的菜品,因為二樓環境好,席位少,客人多為金主,價錢要比一樓的高出一半。
抬頭望天,太陽高照,日頭正好,但迎賓卻有些眼前發黑。
別說今日少不得挨掌櫃的訓斥,便是扣工錢甚至掉飯碗都不是沒可能的事。
話說裏麵那點菜的夥計,情況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那姑娘拒絕了他“好心”的安排,腳步半點不停地就上了二樓,他一路跟在後麵,踩在樓梯上那“咚咚”的腳步聲響得就跟他的心跳似的。
“姑娘,這是菜單,您看看來點什麼。”那夥計也不給她推薦了,直接將標了價格的菜單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