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蘇靈心知葉川這是安慰之詞,心中更加愧疚,忍不住眼圈一紅,葉川上前兩步,將她攬在懷中,道:“傻丫頭,哭什麼!”
蘇靈道:“師哥,是我不好……對不起!當真對不起!……”
“頭發而已,又沒傷到臉,本公子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要是被你毀了容,那才叫真的糟糕呢!”
蘇靈忍不住破涕為笑,道:“哪有人咒自己的,你這傻子!”
葉川低頭湊到她耳旁,輕聲道:“我若是真成了呆子,傻子,瞎子,你也得嫁給我!”
蘇靈臉上一片飛紅,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道:“你……你再這樣說自己,我可要生氣了。”
葉川見她情緒好轉,心下稍安,轉頭望向別處,高聲道:“九姑娘是想偷看到什麼時候?還不現身說話?”
蘇靈心頭一驚,循著葉川目光望去,隻見一個少女從樹後走了出來,正是一天未見的阿九。
阿九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熱情地與二人打過招呼,“葉哥哥,蘇姐姐,你們好啊?”
葉川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九姑娘一大早來找我們,不知有何賜教?”
阿九道:“我一個小姑娘,哪敢賜教啊,隻是這裏隻有你們最熟悉,來找你們聊聊天。”
葉川道:“是麼,我怎麼記得,好像九姑娘昨天說與我們不熟來的。”
“哎呀,不是給你道過謙了,那時一時權宜之計,葉哥哥武功這麼好,為人卻太小氣了!”
“我小氣?也不知是誰為了三顆玉米要拉我去見官。”
蘇靈輕輕碰了碰葉川衣角,示意他不要提及阿九的傷心事,葉川心裏本也可憐阿九,隻是嘴上痛快兩句,經她提醒,立即醒悟,轉而閉口不言。
阿九卻沒有流露出傷心的樣子,反而問道:“說起這個,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有什麼法子在一天之內收割那麼多玉米?先前我還以為你是吹牛皮,後來見了你的本事,才知葉大哥不是那種講大話的人。”
葉川“呀”了一聲,道:“我險些忘了!鱷魚剪的圖紙和樣品還在那間客棧裏呢!隻怕都被金兵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師妹,咱們趁著還沒忘記太多,快將圖紙複製一份,沒準長孫宮主能用得上!”
蘇靈點了點頭,道:“明月宮要養活這麼多人,必定有自己的田地,若是有了鱷魚剪,能夠大大提升收割效率。”
阿九聽得一頭霧水,問道:“鱷魚剪是什麼?一種農具麼?”
葉川道:“待會兒便叫你知道,你先去找安若素,問她要些筆墨,哦對了,再要一把剪刀。”
阿九撅起小嘴兒,道:“憑什麼叫我跑腿,我不去!”
葉川道:“想要給人道歉,總需要些誠意吧!”
阿九悶聲想了一會,一跺腳,轉身去了。
葉川又對蘇靈道:“師妹,煩勞你幫我準備一盆溫水,我這頭發總不能這樣一直散著,得需清理修剪一番。”
蘇靈略一遲疑,道:“可是我……我不會給人剪發……”
“沒關係”葉川邪邪一笑,“我自己會剪!”
淩河之畔,一個身披鬥篷的女子縱馬向南狂奔,座下的馬已經跑的很快,她卻還是不住打馬吆喝,恨不得馬兒插上翅膀飛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或許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或許她真的覺得馬兒累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待馬兒聽聞,她縱身躍下馬背,將馬拉至河邊飲馬。
河麵上倒映出她清秀精致的臉龐,這張臉本來是她最引以為豪的東西。
“混蛋!”
啪的一聲,馬鞭抽在自己的倒影上,濺起了水花無數,半晌,水麵漣漪散盡,破碎的水麵重歸平靜,再次映出了她的麵龐。
這個人當然是夏晴。
“怎麼了?明月宮待不下去麼?”一個冰冷的女人聲音從背後傳來。
夏晴心頭一凜,轉過身來,瞪圓了眼睛,大聲叫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