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見寧平侯果然如祝媽媽所說的不聽自己的,半是惱怒寧平侯不孝,半是覺得在祝媽媽麵前下不來台,聲音攸地拔高了八度,“你正當壯年,怎麼就無意再續弦了,難道你還打算為那楊氏守一輩子不成?再說府裏也不能一直沒個女主人,主持中饋還是次要的,出去應酬時又該怎麼說,難道都由著君氏去不成?就她那混不吝的性子,沒的白將親朋本家並交好的人家都得罪光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我明兒便讓祝媽媽回去與你大舅母說去,早早過了庚帖,也好早早迎娶……”
“母親,我說了以後都不得再提及此事的!”話沒說完,已被寧平侯鐵青著臉怒聲打斷,“我也是一把年紀,兒孫滿堂的人了,難道母親還打算事事都做我的主不成?就更不必說我早已不能生了,娶了新人回來,若新人一直懷不上身孕,旁人會怎麼看,母親是巴不得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早已不能生了是不是?母親到底安的什麼心,難道我竟不是母親親生的,而是撿來的不成,不然母親何必非要往我的傷口上撒鹽,是嫌我還不夠痛是不是?母親若實在閑極無聊,不若去二弟或是三弟那裏小住一陣,再不然,去莊子上小住一陣也使得!”
本來寧平侯已經夠不高興了,誰知道太夫人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又說到了大楊氏,還說什麼他‘打算為楊氏守一輩子’,這不擺明了是在諷刺他嘲笑他嗎,寧平侯不炸毛才真是奇了怪了,當即便拂袖而去了。
餘下太夫人氣得直哆嗦,可又奈何不了寧平侯,隻得將滿屋子服侍的人都攆了,獨自生起悶氣,哀歎起自己的苦命來。
太夫人打算為寧平侯續娶娘家侄女來壓製自己之事君璃不到一個時辰便知道了,她雖無意在照妝堂安插幾個自己的人或是發展幾個粽子,可架不住這府裏多的是聰明人,根本不必她發話,自有的是人上趕著來迎暉院獻殷勤。
君璃當即笑了起來,與祝媽媽之前的想法一樣,覺得太夫人的確已經老糊塗了,不然怎麼會一再的出昏招?寧平侯擺明了已不耐煩她了,她竟還想擺布他,且如今名分已定,自己和容湛才是這個家未來的主人,太夫人難道就不怕她將來陽奉陰違,麵甜心苦,讓她有苦說不出不成?就更不必說她連大楊氏那樣心機深沉的都鬥垮了,難道太夫人以為她娘家侄女兒比大楊氏還厲害不成,那她還真希望她那位侄女兒能嫁過來了,不然這日子一成不變的得多無聊?隻可惜根本不必她出手,太夫人的打算就已直接被寧平侯扼殺在了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