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當即就要使壞,卻被君伯恭給提前識破了,惡狠狠的警告她,他如今就指著借君玨的勢起複,若她膽敢壞他的事,休怪他要她和她兒女們的命,——君伯恭與楊氏夫妻二十載,楊氏心裏想什麼,豈能瞞得過他?不光口頭警告,還讓人將君珮和君璿軟禁了,說楊氏若不信他會要他們母子的命,大可一試。
若不是為了幾個兒女,楊氏連一日都不想再想君府多待,她對幾個兒女的感情有多深可想而知,君伯恭卻拿兒女來威脅她,她還敢做什麼?雖恨不能吃君伯恭的肉喝君伯恭的血,到底不敢再輕舉妄動。
如此君玨方安然過了幾個月。
十來日前,君伯恭又找到了君玨,目的還是同一個,希望君玨設法幫他起複,再次被君玨斷然拒絕了,並冷冷的告訴他,於禮法來說,君伯恭如今隻是他的大伯,他幫他是情分,不幫他是應當,於情誼來說,君伯恭對他們姐弟從沒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之前更是企圖要他們姐弟的性命,他對他再不假辭色想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畢竟當初的事情鬧得那麼大,讓君伯恭以後都不要再來找他,否則別怪他不客氣,直接命人將他叉出去!
這下君伯恭的羞惱終於變作了怒氣,想著:“小畜生,老子生你養你,如今你出息了,就想著過河拆橋,不理會老子的死活了,天下沒那麼便宜的事兒!”打定主意要狠狠給君玨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忤逆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楊氏很快也知道了此事,幸災樂禍之餘,攛掇君伯恭道:“既然他不仁在先,也就怪不得我們不義在後了,他不是過幾日便要成親了嗎?我們就在他成親前日過去,大吵大鬧一通,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麵兒,難道他還敢將咱們拒之門外不成,再怎麼說他身上流著老爺的血這一點都是抹煞不了的,咱們便順勢住進他的宅子不走了,給咱們那位新大奶奶好生立一立規矩,若他想要我們走也可以,那便答應老爺的條件,不但必須幫老爺官複原職,還得賠上一大筆銀子,反正那死鬼談氏給他留的銀子那麼多,咱們又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怎麼也不會吃虧!”
君伯恭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隻是被楊氏先說了出來而已,當下便沒說話,算是默許了楊氏的主意,於是方有了今日方才那一出。
楊氏一見潘氏過來,心裏多少還有幾分忌憚,聲音也不覺小了許多,不想潘氏還沒開口,君璃已先開了口,因明日是君玨的好日子,君璃今日穿得很是喜慶,上身是紅底金絲織錦牡丹紋褙子,下著刺繡妝花孔雀紋十二幅月華裙,頭上側挽成望仙髻,戴了金累絲紅寶石步搖,不論是衣裳還是首飾,都是如今京城最時新的花樣與款式。
看得楊氏一雙眼睛幾欲噴出火來,想著若不是君璃,自己姐姐怎麼會死,自己又怎麼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誰知道舊恨未消,如今又添新仇,君璃一開口便是如此的難聽,叫她如何還忍得下去,也顧不得潘氏了,直接便尖聲反唇相譏道:“似你這等忤逆不孝,活該天打雷劈之人,竟還好意思指責別人的不是!一個隔了房的堂弟成親,你來攙和個什麼勁兒,莫不是見人家中了探花,抖起來了,便上趕著討好賣乖來了?真正不要臉的人是你才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