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日之事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族長與潘氏布局已久的,就算知道他們不是單純的為了她和君玨,多多少少總有幾分私心,她依然很感激,以後君玨總算可以不受君伯恭的任何掣肘,總算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展翅高飛了,為了這個結果,就算要付出其他代價,她也樂意!
潘氏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然後拍了拍君璃的手,她與族長背著君璃與君玨姐弟做了這麼多,為的可不就是二人的這一句話?他們夫妻兩個已是大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了,這輩子雖沒享受過什麼大富大貴,該吃的也吃了該見識的也見識了,在親朋本家中也掙下了一溜兒的好名聲,可他們的兒孫呢,長子資質平庸,長孫倒還算得上一個可造之材,族中覬覦族長之位的卻是大有人在,一旦兒子坐不穩保不住族長之位,就算將來孫子再有本事再也手段,也未必能叫旁人將已吃進嘴裏的東西再吐出來;還有他們的幾個孫子,已俱各苦讀了十幾年到幾年不等,自是希望能以科舉出人頭地的,隻他們的資質實在差君玨差得太多,將來的前程自然也遠遠及不上君玨,以後指望君玨提攜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不早些進行感情和利益投資,君玨將來憑什麼幫他們,就憑素日的情分嗎?
所以自打君伯恭罷官,與君璃君玨姐弟鬧得不死不休以來,夫妻兩個便時刻注意著君伯恭府上的動靜,就是想著看能不能抓到君伯恭什麼致命的把柄,賣君璃與君玨一個大人情,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他們等來了這個機會。
當然,潘氏這麼多也不完全就是在進行感情和利益投資,為兒孫們的以後鋪路,她當年與談夫人是真的交好,對君璃和君玨還是很有幾分真感情的,尤其姐弟二人又進退有度,知情識趣,實在是值得一交之人,就算他們以後照拂不了她的兒孫們,她也願意結這麼一段善緣。
與聰明人說話在精不在多,君璃說完感激的話後,便不再拘泥於這個話題,而是問起君珊的境況來,“……也不知二妹妹被那蕭家太太賣到了哪裏去?若是大伯母知道,還請告訴我,我也好使人即刻走一趟,看能不能將她解救回來,到底與我姐妹一場,沒道理我在這裏安享富貴,她卻掉入泥淖求助無門,過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裏。”說到底,君珊與周姨娘都是可憐人,當初在他們姐弟陷入困境之時袖手旁觀,也不過隻是為了自保而已,乃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麼大錯,如今君珊落得那般境地,她能伸一把手,就伸一把手罷,於她來講,或許隻是舉手之勞,可於君珊於周姨娘來講,也許就是再造之恩了。
潘氏聞言,歎道:“我若是知道珊姐兒在哪裏,你以為我的人會不帶她回來,而是繼續留她在那虎狼之地?連圓春一個小丫鬟我都不願意庇護她一輩子了,更何況珊姐兒到底是自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君字來,實在是我的人去時,她們主仆已被那蕭太太遠遠兒的賣了,我的人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出了圓春的下落,自圓春口裏得知了珊姐兒恍惚是被賣給了一個徐姓行商,卻連那行商的姓名祖籍在哪裏都不知道,人海茫茫,要如何找去?盼隻盼她吉人自有天相,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