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這麼說,玄子陌稍微有了點興趣,放下手中勺子,勉強提起精神,道:“馬公公請講。”
點點頭,馬德福清了下嗓子,然後開口,“五皇子,奴才覺得,您該主動去見皇上。”
玄子陌整個人頓時僵住,隨後便垂下頭,又開始不言不語。
這種反應馬德福早已料到,他繼續說:“奴才認為,皇上並非不願見五皇子您,應該是真的很忙,所以不能回來陪您用膳,您想想,皇上若是真的不管您,何必讓小喜子天天來傳話,您說是不是?”
靜靜等待,好半天才聽到小孩兒悶悶的聲音,“可是、可是父皇晚上也……”
“這個,其實更好解釋了。”馬德福嗬嗬笑了兩聲,“五皇子您現在還小,所以不太明白,奴才這麼跟您說吧,皇上每天要處理很多事情,所以很累,這種累不光是指身體,還有精神方麵,所以他需要舒緩一下,而到後宮嬪妃那裏,就是去舒緩疲勞。”
聽著馬德福拐彎抹角的一番解釋,玄子陌想笑,同時也很感激他,因為他感覺的出,這個人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自己,所以才會想著方法來開解自己。
其實這些他想過,自從那日聽到那人去了後宮雲妃那裏,不回來用膳的消息,他就好好想過,後來也想通。
那人是健康男性,而且才三十二正值年,有需求很正常,就算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這種事不是他一個孩子該管的,他也沒資格管。
至於他為什麼心裏會不舒服,他將此歸結於不適應那人由父親的身份,突然轉變為有生理需求的男人而已,因為六年來那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愛護,都讓他忘記那人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這方麵想通,後麵自然比較容易接受,一天、兩天、三天,他有點生氣,到第五天,他開始不安,隱隱察覺那人似乎是在疏遠自己,但轉眼又否定自己那種想法,畢竟那人六年來那麼寵他,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於是,他繼續等待,又過五天,那人還是一麵沒露,他也沒辦法再欺騙自己,那個人,不要他了。
灰心喪氣,害怕恐懼,若是別的什麼事,他定會問個清楚,但這種事他連想都不敢深想,更何況去問,因為他太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父愛卻要再失去,那就好比將身體的一部分生生割掉一般,那種痛,他不想承受。
於是他退縮了,不敢去見那人,其實想見的不得了,每日期盼著那人回來,卻又怕那人回來,如此矛盾著又過了五天,也就到了今日。
馬德福說的一切他都想過,也都明白,但從別人口中聽到卻多了些鼓動性,他忍不住自問,‘要去嗎,去問清楚原因?……可是半個月,半個月那人都不曾回來過一次,就算真的很忙,就算真的很累,難道連見自己一麵的時間都沒有?……不過他可能真的很忙真的很……’
“五皇子,或許皇上有什麼煩心之事呢?”
沉默良久的馬德福突然出聲打斷他的思緒,開口道:“皇上雖貴為天子,但也是一個凡人,他沒有通天遁地的本事,也不是無所不能,自然也就有解決不了的事,或許他就是因心中有事煩惱,所以才不見您的呢?”
想了想,玄子陌覺得並不是沒有可能,雖然那個人在他麵前從來沒發過脾氣,但身為帝王,怎麼可能沒有脾氣?那就是……
雖然不能肯定,但這麼想至少給了他一絲希望,讓他不再頹廢沮喪,心情稍稍好了些,這才感覺到肚子很餓,便拿起勺子吃起有些微涼的粥,沒有先前熱的時候鮮美,但他卻吃的津津有味。
看他如此,馬德福笑了,不是平日那種奴才似地賠笑,而是由心而發的微笑。
拿過空了的碗,又盛了碗粥踢遞過去,馬德福隨口問了句,“用完早膳就去?”
玄子陌停下用餐,想了想,然後搖頭,“父皇早朝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還是午前吧,正好可以跟父皇一起用午膳。”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