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半天不語,男人不忍逼問,而一旁的劉清則看不下去了。
“聽你的意思是盅毒還沒解開,那就是說你這種清醒狀態隻能保持一會兒,我和你父皇費了多少工夫才換來這一會兒,你卻還不知珍惜,竟在這裏浪費時間,早知道不管你了!”
很直接很嚴厲的一番叱責,玄子陌微楞,低著頭輕輕道了聲‘對不起’。
玄鳳陽看他可憐的模樣更加心疼,但劉清不是屬下,是亦師亦友的存在,所以他無法喝斥,同時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隻是他不忍心對小孩兒這麼說罷了。
收斂心神,玄子陌抬起頭,看著男人開口,“父皇,先幫我準備一桶井水好嗎,泡在裏麵我可以堅持長些時間。”
“嗯”
玄鳳陽正要起身叫人,卻被劉清製止,“你在這裏陪他,我去。”
“多謝!”
玄鳳陽感激一笑,劉清揮揮手,轉身出了房間。
“好了,陌兒,告訴父皇,你被下的到底是什麼盅毒,怎麼做才能完全破解?”
深吸口氣,玄子陌直視男人的雙眼,緩緩開口,“這種叫失心盅,有三日潛伏期,三日後人就會發瘋發狂,但若能取出盅蟲就可恢複,但要是過了七日,被下盅者就再也恢複不了,成為真正的瘋子。”
“那怎麼取出?”玄鳳陽緊接著又問。
玄子陌靜靜看著男人,艱難的搖了搖頭。
剛建起的希望瞬間支離破散,玄鳳陽一把攥緊他的雙肩,笑的有些癲狂,“陌兒,你在跟父皇開玩笑對嗎,是玩笑對吧?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對不對?!”
肩頭被抓的生疼,玄子陌沒有掙紮,看到男人失控的模樣他的心很疼,忍不住伸手撫上男人的臉,“父皇,不……”
“水來了,先坐進來再說吧。”劉清不知是有意無意,進門就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玄子陌閉上了嘴,正要起身,卻被男人一把抱起,走到木桶前將他輕輕放了進去,臉上已恢複平靜之色。
兩人都不說話,劉清再次忍不住開口,他知道隻有自己才能打破這僵局。
“真的沒有辦法解那失心盅?”
坐在木桶裏,玄子陌往臉上潑了些水,整個人凍得直打顫,卻攥緊雙手強自忍耐著,聽見問話,他遲疑了下,然後再次搖頭。
“冰也不行?你不是靠它清醒過來了嗎?”
抬起蒼白泛青的小臉,玄子陌眨眨眼,掛在睫毛上的水珠順頰滑落,他用微微發抖的聲音訴說:“以前看的書裏沒有寫失心盅的解法,隻說在冰凍的情況下盅蟲會凝聚成繭陷入沉睡,而活動期間這種盅蟲會像水般融入血液裏,根本無法驅除,剛才我也隻是用靈氣將寒氣引入體內,讓它的活動緩慢一些而已。”
“那就是說用火根本不行?”半天未說話的玄鳳陽突然冒出這句。
玄子陌看著他,點點頭,“是的。”
“除非我的血被燃盡。”他極為冷靜的補充了句。
明明凍得直哆嗦,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瘋會沒命,但那稚嫩的小臉上卻沒有絲毫害怕恐懼的表情,隻是望著他的雙眼裏充滿了不舍和依戀。
玄鳳陽快要控製不住的情緒,他猛地轉過身,不想再看那讓人絕望的雙眼,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看見男人背過身,玄子陌略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簾,知道自己即將瘋掉,所以想趁還清醒時多看看眼前這個他不能愛、卻還是愛上了的人。
或許,是不是、可以……
玄子陌突然湧出想要將心底戀情大聲說出來的衝動,可還不等他張嘴,劉清就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而那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氣也瞬間消散。
“那盅蟲在冰凍情況下凝聚成繭,就是說這個時候若能取出,你就會沒事?”
頓了下,玄子陌點頭,“嗯,不過要在七天內,但那盅蟲最後在哪凝聚成繭無人可知,不過我猜應該會在腦子裏。”彎了彎唇,他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若要讓它凝繭沉睡,我就必須先進入冰凍狀態。”
屋內陷入沉寂,好一會兒劉清又開口,“你不想試試嗎,說不準可以取出來,隻要取暖驅寒及時得當,你就會沒事。”
玄子陌明白他的意思,他當然知道人被冰凍起會有一個假死階段,但問題是怎麼將那盅蟲取出。
“可怎麼取盅蟲?”心中想著,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其實若在冰凍狀態下能有一絲神智,他自己就可以將那盅蟲弄出來,問題是他不敢保證自己被凍成冰塊的情況下,還能清醒。
“凝繭時不能用火驅除嗎?”劉清看了眼身旁男人,然後望向孩童。
“……或許赤炎可以,不過我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那種火。”玄子陌老老實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