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馬上又和顏悅色用不成熟的漢語說道:“先生受驚了,剛才以為你是晉綏軍兵員,現在才看清楚,你是大大的良民,純屬誤會!嗬嗬,不知道先生貴姓?”
這楊老六早已嚇得呆若木雞,此時隻是哆哆嗦嗦的回答:“俺……姓……楊。”
“搜噶!”山口微微一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說道:“我們山口姓氏的人據說是起源於中國的,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人呢!如今我們在這裏迷了路,不知道楊先生是不是可以把大家帶出這個林子啊,鄙人將感激不盡!”說完山口又竟然對著坐在地上的楊老六鞠了個躬。
其實要說起來,在日本越南和泰國有很多的姓氏都是來源於中國的。在中國的各個朝代,或是躲避戰亂,或是下南洋做生意,反正後來有很多的中國人定居在了那些地方。據說這山口的先祖就是明朝中期一個姓楊的人乘船遇到暴風飄到日本的,後來就定居到了日本,也就有了這山口一氏。隻是此時的山口明明就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和這楊老六攀親就是為了讓他把這些人帶出去。
楊老六幾乎都嚇傻了,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身。
可就在這時,本來大好的天兒卻在突然間黯然失色。四周陰風陣陣!
“哎呀呀,不好了!黑龍王鬧天了!”在地上呆著的楊老六卻突然高喊了一聲,接著馬上起身去牽自己的毛驢。
這是怎麼了?山口一陣詫異,可仍然不忘了押住楊老六不讓他跑了,急得這楊老六團團轉。驀然間,山口聽到了其他人的驚呼,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隻見在那天地相接的地方竟然出現一道黑色的浪潮!耳邊的風呼呼作響,被掛起來的沙子打在人臉上生疼。
不好,是沙暴!
就在山口剛明白過來這會兒,那道黑色的浪潮轉眼間就來到了距離眾人數十丈的地方。饒是這山口戰場上殺人如麻,可遇到了塞北這種詭異的天氣,還是驚得脊背發涼。轉眼間這黑色的沙包就覆蓋了這一群人,所有人都被沙暴吹得暈頭轉向的。更本就不能出一口氣,因為此時不論是鼻子還是嘴裏都填滿了黃黑色的沙土。
這群鬼子兵就像是被灌了水的螞蟻窩裏爬出來的螞蟻,都在不住的四散逃竄可又不知道到底該逃向哪裏。隻聽到幾聲清脆的鈴聲響起,接著便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我的驢啊!我的驢!”
山口此時卻心中一緊,冒著風沙向那聲音的方向竄去,一把轉拽住了楊老六。
“驢可以跑,你不能走!”山口咬著牙威脅道。
可現在的黑風竟然是越刮越大,鬼子兵喊出的聲音早已經被風刮的沒影兒了。忽然,山口有感覺迎麵撲來了一大片的沙子,接著便是一股大力傳來竟然將他掀翻在地。山口兩眼一黑就沒感覺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所有人都被半掩埋在沙地裏,幸虧沒有被狼吃掉。這山口慢悠悠的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然後又挨個叫醒了眾人。所有人都抖動著身子,拍掉了身上的塵土。
山口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著楊老六說道:“現在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帶我們走出去也是在救你自己。放心和皇軍合作是虧待不了你的!”
山口又用力的拍了拍楊老六的肩膀。
楊老六卻是抬了抬眼皮,一臉的死灰。那頭驢還是他借來的,把驢丟了可是賠不起啊。可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把命丟在這裏啊,就姑且和鬼子合作一把,逃出這個戈壁灘再說。這楊老六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
於是這山口一行人就跟著楊老六有氣無力的前行。因為大風吹得昏天黑地的,一行人竟是把自己的幹糧都被吹跑了,隻是水還留了一點。就在這戈壁灘上行走了不大一會兒,所有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入夜,山口又吩咐人點了篝火,遠處隱隱的有狼叫聲。可幾個鬼子兵卻是不那麼害怕了,他們巴不得那鬼叫的狼趕快來這裏,然後給上它一梭子子彈,眾人好吃一頓狼肉。那個矮個子的炮彈又起身要向遠方走去,看來他想要去把那隻狼打回來。可此時的山口卻拉住了他,搖了搖頭。所謂望山跑死馬,如今聽著聲音挺近的可真要尋起來估計最先死的就是人了。山口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就這樣一行人挨著餓睡下了。
翌日,這群鬼子兵餓得臉都綠了,有氣無力的拖著身子仍舊在前行。楊老六也餓得兩眼直冒金星。就在所有人都快支持不下去的時候,有人缺了眼前一亮指著前方,也沒力氣說話。
隻見一望無際的戈壁灘竟然孤零零的出現了一座荒墳!這荒墳上麵還停了一個雪白的花圈!這是新墳!
有墳就有人!所有人都是這種想法。也就加快了腳步前行著。可走了小半天了,哪裏有人啊,連個鬼影也沒看到。山口此時下大了個奇怪的命令,沿著原路返回!
所有人都認為山口瘋了,往回走不是找死嗎?可山口來了一句:“想吃肉的跟我走!”
於是一行人有沿原路返回,竟是走到了那荒墳前!這楊老六是明白過來了,這群****的的是要吃那裏麵的屍體!這還叫人嗎!楊老六想起來嘴裏就不住的往外冒酸水。可鬼子兵哪顧得上管他,都上好了刺刀開始挖那荒墳。
終於,棺材露出來了,幾個鬼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棺材拉了出來。這是口棺材是上好的鬆木打造的,看來裏麵的主兒生前也是大戶人家。幾個鬼子兵合力將棺材蓋揭開了,裏麵的死人是個年輕的女子,臉上還擦著淡淡胭脂,看來死了沒多久。棺材裏傳出了鬆香外加著土腥子味道,可以看出這屍體還沒有露出腐敗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