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遠來故都探楚丘(1 / 2)

水路走的很慢,司空仲詢沿水路往湘江一帶而來到達衛國楚丘的時候。桃花已經謝了,杏花已經開始結果。嫩綠的柳芽變得濃綠盎然,三月已經過去,轉眼到了暮春時節。

百丈城牆外,楚丘高大雄偉的城門下。有百姓進進出出,車夫駕著牛車拉著一車貨物進城,官家小姐的馬車總是掀起一簾車簾暗暗地打量這個市井喧囂;桀驁不馴的富公子驕傲的打馬而過揚起灰塵將城腳下的乞丐嗆得不停咳嗽。人來人往中,司空仲詢停馬下地,抬著頭仰望著那一城高高的門。他笑了笑,轉身牽著馬慢慢地步入城中。

司空仲詢一路走走看看,一旁的商販以為是個大主顧,一見他走上來。舌燦蓮花的介紹著自己的商品,可怎料他隻是看看而後頭也不回的牽馬而去。商販看著隻以為是有錢的公子哥,但有錢的公子哥不花錢,這點就讓這位好看的公子哥一點也不討喜了。

司空仲詢一路走過去。忽然覺得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馬蹄聲響。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見麵前一條長長馬鞭從頭頂上甩過來。他趕忙伸手一把抓過馬鞭,身子一側轉過身來。卻見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男子。一身緊身騎馬服,長靴緊緊裹住腳。一張臉滿是笑容,他額頭是一抹藍色抹額,中間鑲嵌著一塊羊脂白玉,路旁的商販們見著他,隻把自己的東西搬的離這人遠遠地。不一會兒,這喧鬧的街市當即就空了一個大口子出來。司空仲詢笑道:“多年不見,小侯爺你依然是這般橫行霸道。”

卓青垣咧著嘴笑,而後翻身下馬。一把拍著司空仲詢的肩道:“你回來為何不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啊。”

司空仲詢輕輕扯下他的手,假裝一臉嫌棄道:“讓你來接我?如果是你來接我,我估計我還有幾個月還沒回得來呢。”他記得以前也曾和卓青垣一同去遠遊,原本計劃著返程時間是三月內抵達楚丘,沒料到硬是被他拖了個大半年,這個教訓告訴他,跟一個喜愛遊山玩水吃喝玩樂的人出門,那就得做好也許出門就回不來的準備。因為誰知道他哪一天玩的身無分文的時候,被人捉去抵押了。

卓青垣一拳就打在他胸口上說:“瞎說什麼呢?我像那樣不務正業的人嗎?”說著就將馬鞭一丟,扔給背後的小斯接著,自己則與司空仲詢勾肩搭背的往皇宮走去。

司空仲詢一臉無奈。百姓則是一副你終於走了的模樣。在卓青垣說那句我像那樣不務正業的人嗎的時候,司空仲詢微不可察的點點頭,他很想問你什麼時候勤務正業過。一路上卓青垣嘰嘰喳喳的說著,一問一答間兩人就走到了皇宮門外。那護衛見著司空仲詢當即手撫長矛,單膝極地,行了個軍禮齊聲喊道:“參見二皇子殿下。”

司空仲詢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免去這些禮儀。卓青垣在他耳邊朗聲道:“幸虧我見你從來不需做這些動作,這玩意既惡心了自己,又惡心了別人,真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家這座皇宮破規矩怎麼這麼多。”

司空仲詢回道:“無禮則法無度,法無度則國無邊,社稷當即亂之。故禮樂乃是國之根基的其中一支。故,你不喜歡也得喜歡。”

“禮法能控製的不過是人的外在,即使控製軀體的能力再強,若是無法使人心悅誠服,這禮法豈不是一套表麵文章?倘若一人心中當真重視你,縱使無任何禮法要求,他也同樣重視你,倘若那人心中不重視你,縱使你禮法規矩多麼嚴苛完美,到頭來也不過是表麵文章罷了。”司空仲詢補充道。這下可把卓青垣聽糊塗了,他連連問著。那這禮法究竟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呢?司空仲詢笑道:“點到為止,我可不想剛回來就和你探討這般深奧的問題。”

兩人一路嬉笑怒罵著進到皇宮中。司空仲詢,衛國二皇子,乃衛宣王與皇後嫡子,三年前外出遊學。至今方歸。他一回來,皇宮上上下下如過節一般。三宮六院紛紛差人到椒房殿來探問,司空仲詢回來本欲第一個去見得是他父皇衛靈公,可無奈他父王需陪四國使者,一時半會也抽不出時間來見他。故,司空仲詢與卓青垣又尋了個空子,兩人悄悄溜出宮處。皇後差人來請,椒房殿中哪裏還有二皇子司空仲詢的身影,隻見矮幾上留著一塊錦帛,上麵大書,龍飛鳳舞的寫著,出宮遊玩,勿念。這六字。宮女無奈,隻好將錦帛拿回去向皇後交差,皇後一見一時半會竟哭笑不得。隻派人遣散三宮六院的妃嬪,隻說,二皇子車馬勞頓如今已經睡著了,不便打擾。

司空仲詢一路跟著卓青垣在市井遊蕩。他有些年沒回楚丘,這一次回來隻見得每一處地方都覺得分外親切,這就是他的國,他的家。故鄉的味道,即使在不熟悉的角落,也透著一股舒適的味道。華燈初上的晚上,街邊一盞盞的亮起燈來,十裏長街,燈火盈盈。街燈下,依舊是白天裏的熱鬧喧嘩。卓青垣壞笑道:“如今已經入夜了,我這便帶你去個地方,保證讓你醉生夢死。”

司空仲詢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裏還捏著一隻杯子。他微眯著眼道:“醉生夢死?我估計你是想帶我去浮歡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