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擦身而去,白苒抱著嬰孩,心裏正糾結呢,南宮辰肯定跟青娘回望月樓了。雪狼也去了,現在就她一個人,一想到城裏還有一些米莊錢莊的,頓時來了主意,悄悄地從角落裏走了出來,卻被眼前的景色所震驚了,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這原本不是最繁華的帝都嗎?什麼樣時候淪成了地獄?!四周的商鋪已經關上門,沒有來得及關上門的商鋪已經被人砸了,百姓開始四處哄亂地搶東西了,李閥一直閉府不出,把自己完全隔絕於世外,顧閥一貫的囂張至極,皇上既然把帝都的治安交給了他們,那他們便是這帝都的主子,看到反抗的老百姓,便直接殺了。剛開始這些老百姓還是挺懼怕他們這些帶著大刀的武士,漸漸地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甚至不認識的人都被殺了這後,老百姓開始變得騷動起來,漸漸地對死亡變成麻木不仁起來,見到顧閥的軍隊也並那麼害怕了,大不了死罷了。不死或者還有翻身的機會,於是一貫老實本份的老百姓開始在城裏搶東西,見什麼搶什麼。
有個別落單的顧閥軍人被老百姓搶了大刀和衣服,漸漸地顧閥軍隊也開始被這種自私的利欲催心給傳染了,拿起手裏的刀開始跟著搶東西,砍開了那些關著門的商鋪的窗戶和門,見人就殺,見東西就砍,搶到金銀錢什什麼的,就急急地跑出門,出門之後又被人砍死,東西再被人搶了去。
空氣裏彌漫的是濃濃的血腥之血,濃重的,迎麵撲過來,白苒胸口壓抑得厲害,扶著牆角開始瘋狂地嘔吐起來,突然一道凶光閃過,一柄大刀便迎麵向她撲過來,她嚇得腳一軟,便摔倒在了地上,身下是不知道是誰的血水沾染了衣裙。那舉刀的老婦人兩眼冒著凶光,伸手朝她的胸口抓過來,力氣大得驚人。
白苒突然臉色一變,這不是生化危機吧,怎麼什麼人都像瘋了一樣,連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都這麼有力氣,真是邪了門了。連她手裏的孩子都要搶。
“把你的身上的包袱交出來!”老婦人那聲音像失了心智一般。
白苒一抬手腕,幾道光芒急急飛出,老婦人全身一硬,倒在了地上。女子在一旁的屍體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懶懶道:“真是的,弄髒了我的衣服,還弄髒了我的手。這下玩大了。這場災難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還有現在這個小拖油瓶可讓我怎麼辦,看起來,不到一歲的樣子,不知道斷奶了沒有。”
她還在自言自語,突然一把強壯有力的手臂將她拉了過來,白苒眼底一寒,手中暗器還沒有發出,溫潤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阿苒,是我。”
白苒回過頭來,看到南宮辰臉色蒼白,眼睛裏有著慶幸的光芒,說道:“我不是叫你去望月樓裏等我嗎?你怎麼跑過來了,看你樣子在牢裏受了虐待吧,居然還跑出來。”
南宮辰淡淡而道:“我不過來,你就被瘋民給咬死了。你看看你一身的血,還以為你快要死了呢?”
“你丫的才快要死了。”白苒怒道。見南宮辰蹙眉,說道:“受苦了吧,非要回李府,結果被自己的父親兄弟送到牢裏,還被用了酷刑吧,你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搖了搖頭,將懷裏的包袱抱緊了些,被南宮辰拉著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南宮辰,門閥真是欺人太甚了,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不把普通老百姓當人,更加別說會把奴隸當人看待了。顧閥前些日子由顧將軍的弟弟當家之後,居然拿奴隸去喂養獸園裏的老虎。”墨卿既然要把這天下換血,這也是好事,舊的製度總會在灰燼中消逝怠盡,新的製度才會在灰燼中重生。
南宮辰隻是緩緩而道:“天下沒有免費的饅頭,世閥雖然高高在上,那裏因為他們的祖先曾經的是普通的老百姓,可是他們的祖先舍得拚,舍得命,這才人有後代的一切。”回頭看到白苒掛在胸口的包袱,疑惑道:“你包袱裏裝的是什麼,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好多人都在瘋狂地殺人,瘋狂地搶東西,你不會也跟他們一樣中了邪似的搶東西吧。”
白苒瞠了他一眼,說道:“對,這就是老子搶的,妹的,老子一出門便看到一堆人在那裏搶東西,原來人性的醜陋真的是可以被傳染的,連道德良心都可以被扼殺掉。”突然又想到那名少婦臨死前交代自己的話,心底突然一寒,說道:“南宮辰,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不出三日,墨卿就能攻下整帝都,到時候天下便是真真正正地屬於秦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