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青艾歉然對宿槿笑道:“我太沒用了,連累了阿姐。”
宿槿擺擺手:“若非宿風囑咐,我才懶得管。”
青艾亮了雙眸:“宿風怎麼囑咐得阿姐?”
宿槿道,“說褚文鴛邀你進宮的話,讓我陪著。”說著哈哈笑起來,“我趁機又跟他要一千兩銀子。”
青艾看她高興,趁機問道:“阿姐,再尋一門親吧。”
宿槿瞟她一眼,道:“再說吧。”
說完合了雙眼不再理她,青艾也就不說話,靠著車壁想著宿風的囑咐,笑彎了眉眼,笑了一會兒又笑不出來,他既能囑咐宿槿,就能跟自己道別,並非來不及,隻怕是刻意為之,想來想去不知那兒得罪了他。
待他回來再問吧,又一想,因他走得匆忙,也沒為他收拾行裝,藥丸也沒帶,如今天氣漸寒,他又向來拚命,不知愛惜身體,如論如何,一定要平安歸來才是。
第二日,安王府有人上門,說是安王妃犯了舊疾,請青艾過去醫治,青艾知道宿風與安王勢同水火,另有安王昔日劫持她的舊事,婉言謝絕了,為免日後麻煩,囑咐來人說:“王妃若覺心煩意亂,隻需請來會針灸的禦醫,紮足三裏穴即可。”
來人去了,不想午後郎歆親自前來,老夫人不知就裏,親自到門外迎了進來,在客堂坐下上了茶,命人請青艾出來,青艾推脫不過,無奈與郎歆相見。
郎歆瞧見她就過來執住她手,親親熱熱說道:“昨夜回去一夜沒睡好,想起在衛國白玉宮中,和青艾形影不離,那會兒我依賴著青艾,一時瞧不見心裏就發慌。”
青艾不動聲色掙開她的手,心想你不是依賴我,是依賴我手中的針,你怕犯了瘋病,自然瞧不見我就發慌,坐下客套幾句,郎歆笑嘻嘻對老夫人道:“我和青艾說幾句私房話,還請國太夫人回避。”
老夫人客套幾句起身走了,郎歆對青艾道:“昨夜當著太後的麵,迫不得已說了幾句違心的話,其實我一直在找青艾,昨夜瞧見青艾成了國夫人,心裏十分為青艾高興,那個舞劍的女子險些刺傷青艾,我擔憂青艾,擔驚受怕之下,又犯了瘋病,太後連扇我十幾記耳光,我才清醒過來,青艾瞧瞧,兩邊臉還腫著呢,好在昨夜雙日,王爺沒來,要不然真不敢見人。青艾,可有能消腫的藥嗎?”
青艾吩咐阿巧去拿了活血化瘀的藥膏來,郎歆側著臉往青艾身旁一湊,笑嘻嘻道:“青艾幫我抹吧。”
青艾隻得為她抹了,因離得近,可聞到郎歆身上隱約的蘭香,心想難不成跟香妃一樣,一時好奇隨口問道:“公主難道是天生的玉體生香?”
郎歆咯咯笑道:“我倒想呢,可惜不是,還不是為了討王爺歡心,拿蘭花花瓣熏的,青艾不知道,我來自異域,隻身嫁入這雍朝的安王府,一應下人都是側妃時玉的人,我誰也不敢相信,隻敢依靠陪同我來的那幾個,最信任的青艾又不在身旁。”
郎歆說著已麵現悲戚:“王爺心裏隻認時玉是妻子,對我隻是敷衍,可我喜歡他,一進洞房瞧見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豐神毓秀神仙之姿,我夢想中的夫君就是他這樣的,我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一心討好他,就為他能多看我一眼,可時玉不用,無論她是高興還是生氣,或者耍小性,他都包容著愛寵著,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在他麵前能隨心所欲,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唉……”
青艾瞧著郎歆,她說得越多,越覺得她有所圖謀,琢磨著問道:“公主有臆病之事,王爺可知道嗎?”
郎歆淒婉搖頭:“好多次我想跟他提起,可怕他會嫌棄我,我不懂,我一心待他,迎他所好,我自認容貌比那時玉美過幾十倍,他為何眼裏沒有我,就連在床榻間,他興起起就將我掀翻過去,我隻能背對著他,夜裏睡夢中,他不是喊玉兒就是喊母妃,從來沒喊過我的名字,對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隻叫王妃,客氣生疏。”
郎歆說著,眼淚都下來了,她將床笫間的私密之事也說了出來,青艾更加懷疑她別有居心,這是常言的交淺言深啊,交情沒到這份上,怎麼話語就如此親密了?青艾問道:“那,公主可將此事告知了王上?”
郎歆搖頭:“你們雍朝有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王兄隻不過當我是政治籌碼,有朝一日兩國起了戰爭,大王兄絲毫不會顧忌我,兄妹感情在他眼裏算什麼呢,從他殺死二王兄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