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終於要去古塔書院上學去了。
臨上車前，張立緊緊抱住了茹兒小姑娘，一副難分難舍之態。
張立有些傷心地說道：“茹兒，我要去上學了。你等著，等我上學回來，我就帶你回我家，然後天天晚上抱著你和阿母睡覺。”
茹兒先是不斷點頭，後又不斷搖頭。
她小聲問道：“立哥哥，我把我娘親也帶過來，好不好。我也想和娘親一起睡覺的。”
張立想了想，略有為難地說道：“好吧，我們睡中間，讓我阿母和你娘親睡兩邊。我家的大床，睡得下的。”
茹兒高興地點頭不迭。
在張立母親李氏的一再催促之下，張立隻好依依不舍地和茹兒分開，一步三回頭地上了前往古塔書院的牛車。
望著牛車不斷遠去，茹兒不由大哭起來，弄得車廂裏的張立十分難受，他將臉伏在母親懷裏，嗚嗚咽咽出不得聲。
張立母親李氏鼻子發酸，她笑著柔聲道：“立兒，你是男子漢！張家的男兒，從來都是血性漢子。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以後在書院裏可不要動不動就哭。會讓別人瞧不起的。”
張立抽泣道：“可是，我以後……就一個人了，我看不到你們了，也看不到茹兒了……我想天天和阿母在一起，我……我不去書院好不好……”
李氏把臉側過去，偷偷拭去淚水，笑道：“乖立兒，你咋不聽道理了呢？昨晚不是說好了的嗎？還拉過勾呢。上了學就是大人了，就可以和你的茹兒睡覺了。”
張立哭道：“可是，可是我……就想哭，我以後再也不能抱著阿母睡了……阿母，可不可以不長大？我隻想……隻想一輩子抱著你！如果長大了要和阿母分開……我再也不要長大了……我不要茹兒了……我們回去……在家裏再歇一天……就一天……讓我再抱你一天……阿母，我不想離開你……嗚嗚……就再留一天……我……我舍不得你……阿母……阿母……嗚嗚……”
李氏看著悲痛欲絕的兒子，心裏也是萬分難舍，她不斷為張立拭淚，那淚水卻怎麼也拭不完。聽著張立的斷續哭訴，她喉頭發硬，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咬住嘴唇，緊緊地抱住張立，淚珠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撲簌簌地掉在張立腦袋上。
張立急忙伸出雙手給母親拭淚，帶著哭腔向母親保證道：“阿母，你哭了。你不要哭，是立兒不乖……立兒聽話，立兒就去上學……立兒以後一個人……立兒不會哭的……立兒心裏好難受……哇……”
張立緊緊抱住李氏腦袋，號淘大哭，淚如雨下。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直哭得天昏地暗，不知身在何地。
哭得在前麵駕車的劉大膽也鼻子發酸熱淚盈眶。
過了好一陣，李氏當先收拾了心情，她一邊給張立拭淚一邊溫柔說道：
“立兒，你離開了阿母，便要像個男子漢。張家的男兒，不能給祖宗丟臉。便是你阿爹……”
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咬咬銀牙說道：“你阿爹也是個好男兒！你不要哭了，阿母給你講個故事，你阿爹小時候的故事。好不好？”
張立抽泣道：“阿爹……阿爹是個憨子……有人說他傻，我打了他，他就不敢再……說了。”
李氏道：“立兒，你以前小，所以你不知道，你阿爹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張家血性男兒！他小時候非常聰明，和你一樣聰明！”
張立心裏的好奇被勾了出來，問道：“那阿爹怎麼變成憨子了？他生病了嗎？我……我長大了要把阿爹治好！”
李氏道：“立兒別打岔，聽我說。”
張立連連點頭：“好的好的，阿母快說。”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當時你還未出生……你阿爹當時十六歲。”
“那是大年三十晚上，我們張家的許多暗中的護衛都被你爺爺放了假回家去了，你爺爺奶奶還有你阿爹阿母……一共七個人在堂屋裏吃飯。這時，家裏來了一夥強人，那夥人威逼了我們張家的做飯廚子，在年夜飯裏下了慢性迷藥，然後他們殺了進來。”
“當時，張家的五個守夜家丁與三名暗衛一起拚死抵抗，但是寡不敵眾，沒法攔住所有強人。便有兩個強人奔入了堂屋。這時，你阿爹……你阿爹頑皮，因為和一個丫鬟胡鬧，便吃飯晚了些，堂屋裏麵，隻有他和那個丫鬟還沒完全昏迷，但也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