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低頭歎口氣,然後站起身麵對著韓,開了口:“她都這麼討厭我了,更何況是你?”
韓愣了一下,看見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後,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身去,看見了一臉尷尬站在那裏的人。
那個人,沒錯,就是人渣許。
今天可真熱鬧,夏言歌一手汗擦了把額頭,額頭也是汗水――這是要開前任派對了麼?
本來安排是這樣的,夏言歌去韓公司附近找她,然後可以在她中午休息的時候一起吃個飯,在附近逛一逛,然而結果是――
夏言歌被譚星和仲睿哲直接押上了車,以一句“人家老情人相見你瞎參合什麼”為理由,隔著窗玻璃,夏言歌看見那裏默默走開也不打算繼續當燈泡的陸飛,她突然想起不記得是多久以前,陸飛常常打電話給她,說自己做韓和人渣許的燈泡真是其樂無窮,現在,他也會轉身走開了。
雖然走開的那個不是她,但是她還是感受到一種物是人非的蒼涼,她能夠看見陸飛那個小小的背影,就像那個曾經毅然決然離開她的背影,讓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那個背影,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聽見仲睿哲把車鑰匙插進去正要發動車子的聲音,她扒著窗玻璃,說:“仲總,別開車,等一下,就一下下,算我求你了。”
她想看著陸飛消失。
仲睿哲和譚星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夏言歌覺得眼睛有些酸痛,幾乎要流淚了,可是卻不願意眨一下眼睛,她想,我要記住這個瞬間,這個背影消失的瞬間。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原來,自己那麼多次說起自己和陸飛這場分手,習慣性的說法不是“他甩了我”或者“我們分手了”。
她一直都在用“我被拋棄了”。
主語是“我”。
她像韓一樣仔細分析起句子的結構,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始至終,始終在作祟,不肯放過自己的,也隻有不甘心而已。她突然想不起,自己和陸飛的那一段關係裏麵,愛情存在過嗎,在什麼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很多人一樣,隻是因為不願意一個人,或者害怕孤獨吞噬自己才不得不去尋找的另一種溫度呢?
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很重要嗎?
陸飛,隻是一個符號而已。
隻是在譚星之後接踵而來,無足輕重的符號,出現的目的也隻是給自己上這麼一課而已,那個時候,遇到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到這麼一個人,讓你明白,不是所有的委曲求全都能得償所願,不是敷衍著自己敷衍著生活就能安逸無憂。
她睜大雙眼,已經再也看不見陸飛了,她突然就笑了。
揉了下有些幹澀的眼睛,她鬆了口氣,然後轉過來坐正了,對著前排的兩個人,說:“其實剛剛那個,是我前男友。”
譚星和仲睿哲一時都有點兒發懵。
抬頭看看夏言歌,倆人嚇了一跳,她正笑得一臉燦爛:“你倆得是跟蹤哥來的?”
仲睿哲掃了一眼譚星,意思是,看吧,你怎麼解釋。
譚星苦口婆心地對著夏言歌說:“我們這也是怕你上當受騙啊,相親什麼的,多不靠譜。”
夏言歌翻了個白眼:“照你這麼說,那些相親的都怎麼辦,還活不活了?”然後轉向仲睿哲:“仲總,我說譚星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來了?你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