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下人們慌亂的爬出去拿藥,頓時‘乒乒乓乓’的一陣混亂,屋裏一片狼藉,狄秋落無力的搖搖頭,“不、不勞費心了……沒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沒用了……”
“不要胡說,有我在就不準你有事!你忘了嗎?你曾經說過的要助我登上皇位,要幫我統一天下,你不能不負責任!你隻要好起來,金錢美女,要什麼我都給你!”雲墨太陽穴突突直跳,額頭的青筋凸起,眼中已有了濕潤之色,狄秋落的吃力的勾起嘴角,“你還不明白嗎?我……我在意的隻是你……隻要你高興……我、我做什麼都好……可是,我、我不能在守護你了……我隻要你知道,我、我狄秋落喜歡的不是金錢美女,我喜歡的從來……從來都隻是你,是你雲墨……”
雲墨看著狄秋落嘴角的淒哀的笑有些震驚說不出話,喜歡自己?可自己是男人啊,怎麼可能?怎麼會?他們不是經常一起逛妓院?他們……怎麼可能?雲墨的握住狄秋落的手有些無力,狄秋落緩緩的睜開眼睛,“嗬嗬……不必勞神……我快要死了,隻是想說出來……我輕鬆了……嗬嗬……”雲墨回過神緊緊抓住那隻手,“你、你要好起來,我們,我們還要一起……一起打敗大興,我們、我們……你、你睜開眼睛……睜開!我、我不準……你醒來……醒來……不要鬧了……狄秋落!我命令你起來!你、你再玩,我、我就、嗬~我誅你九族!你聽到了嗎?!你、我……我求求你,起來……”狄秋落的手無力的垂下,雲墨發瘋似的搖著他的身子,麵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眼淚不受控製的順著臉頰滑落,狄秋落的那番話重重的打在自己心上,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一生的知己,竟然、竟然愛的是自己?是男人?!哈哈……自己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幫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因為讓自己開心?哈哈……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這就是心痛的感覺?自己喜歡的是憂憂,愛的是憂憂,為何此刻心痛的這般清晰?為什麼心痛的上不來氣?朋友?知己?哈哈……就這麼走了?十幾年……他們在一起共事、學習、談理想、談抱負,他們有共同的嗜好,他們有共同的目標,他們是好兄弟……死了……
雲墨步履不穩的緩緩走出房間,屋裏的眾人大氣不敢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床上的狄秋落麵上還掛著笑,是解脫的笑,是幸福的笑,或許這才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若是活著,這一生恐怕他都不會對雲墨說出口,可是在臨死的那一刻他說出來了,不必再悶在心裏,不必再看著他為了那個女人心痛心傷而痛苦,不必再掩飾自己的愛意,解脫了,一切的煩惱都沒有了,十幾年的相處,十幾年的愛慕,終於說出來了,沒有遺憾了,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這是最好的結局吧,狄秋落臨死時嘴角的那抹笑像烙印一樣深深的烙在了雲墨的心上,自己清晰的感覺到心口的刺痛,火辣辣的痛,這一生自己隻對兩個人有過這種感覺,一個是憂憂,一個便是狄秋落了,一個是愛人,一個是兄弟,一個愛著別人,一個卻愛上自己,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自己拿他當兄弟的人卻愛上自己,為什麼?是自己前生造了什麼孽嗎?是自己不該愛嗎?是自己不該……不該交這個朋友嗎?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舍棄不了他們,心痛啊……憂憂,你恨嗎?嗬嗬……那就恨吧!就算你恨不得殺死我,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雲墨下令將狄秋落葬到了他們十幾年前初識的地方,或許那會是他想要的歸宿吧,狄秋落的葬禮雲墨沒有參加,隻是向皇上請求把他追加為護國公,以國葬形式出殯,對東皋來說,狄秋落是一個好官,下葬的那日全城的百姓都在大街上為他披麻戴孝,為他送葬,雲墨得知這個消息後欣慰的笑了,就算是為了自己也好,他終究是得到了百姓的認可,得到了他們的愛戴,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雙手背在身後,眼角有淚珠緩緩的滾落,燙傷了自己的心,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已經走了一個了,自己決不允許憂憂離開自己!募得睜開雙眼,眼神如鷹般的犀利,透著陰狠,微眯的雙眸看著的是鳳棲宮的方向,納蘭天天現在身處的地方,雙拳緊緊的交握在一起,窗外吹進的風撩起他如墨的長發,被風一吹心似乎靜了不少,緩緩收起眼中的狠厲,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