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都的本質其實就是學校區和冒險區的結合,扶都在本土開設了一個巨大的冒險區,並邀請全天下的術士為之勞動,付錢的人自然是扶都的術士們,扶都政府從錢款中收取手續費和稅款,並以此來發展扶都。
因為本土冒險區的巨大成功,扶都也因此特別依賴建設冒險區的這個手段。在禾渚郡劉諭確實建立了一個類似冒險區的東西,但是到最後這個機構漸漸地變成了服務站。
畢竟禾渚郡雖然有很多外來人口流入,但人和資本以及資源的數量畢竟達不到扶都這樣的水準,想要模仿扶都的供求關係還是不太現實的。
即使是在瑞運國開荒,也是因為瑞運的物資豐富,扶都那邊的金錢足夠,再加上不怕死的冒險者多,一種供求關係形成,才能夠讓瑞運冒險區維係下去。
劉諭研究了一段時間後發現,禾渚郡最繁榮也不過就是現在,如果沒有巨大改變的話,禾渚郡現在其實已經是進入了飽和。北方蠻族如果北平定了,輜重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朝廷也不會撥款,禾渚郡就會直接少了一大筆錢。
但是這幾條道路修成以後,來往不斷商人,包括前往蠻族的商人都多了許多,一路上設置的關卡也好,補給站和服務站也好,都給這個城市帶來了不少的收入。
田地還有不少地方沒有開發,禾渚郡還沒有征兵,總的來說發展潛力已經完全可以看得見底,隻是沒有被挖幹淨而已。
或許蠻族評定之後,北方諸郡的生活都會安逸很多,之後的經濟交流會加強也說不定。不過那個時候劉諭可能就不在這裏了。
“最後是北扶都,如果你們有人選擇留在北扶都,我會對你們肅然起敬。”樂正權說道。
他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政治,雖然他從事這個,他也不喜歡教育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雖然他也從事這個。他最喜歡的是那種如齒輪機械一般,隻要用動力,隻要還沒有損壞,就永不停歇地運轉下去的北扶都術士。或許他們在外人眼裏都是瘋子,都是非正常人類,但是他們為扶都的發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力量,並且是絕對無私的。
這樣的人,是國家的榮耀。
這些學生們不可能懂這些,樂正權之後又說了很多,並且簡單地講述了一下法術的基本原理,這一天就算是過完了。
學校的日子很快,樂正權幾乎不需要備課,也不需要安排什麼,他隻需要看一眼學生就知道他接下來如何規劃,學什麼法術會變強,半年的時間達到最強戰力需要經曆什麼。
這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解題一樣,如果一個學生資質如何,會一點點什麼樣的法術,假如給他半年時間,如何做到讓他有最強的單兵作戰能力。對於其他的術士來說這道題不可謂不難,但是對於樂正權來說,這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解這種題,對他而言,簡單得像吃飯喝水。
一個月後,禾渚郡。
民兵的訓練已經完畢了,東村兩百,西村一百,一共是三百個民兵已經盡數集合。
今天接到線報,說是哈奇部落即將對這裏進行攻擊。
最近蠻族部落一直狩獵不到什麼東西,一方麵確實是近期送過來的輜重糧草很多,守城的將士們就會賣力很多,另一方麵,陳神提供的信息準確無比,蠻族部落的襲擊規律北完全掌握了,以逸待勞,蠻族自然不可能取得什麼戰果。
但蠻族的主戰派對此並不了解,他們沒有了食物來源,內部就開始分裂,果然如陳神所說的那樣,一個龐大的部落竟然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分裂成了各個黨派,並且互相爭鬥,爭搶對方的食物貯存。
事實證明就是,即使是野蠻蒙昧的蠻族,也會被權力腐化。陳神來中土是絕對非常正確的選擇,在腐朽的王國,理智的平民說什麼都沒有用。
人的話語不是正確,就能起到效果的,影響事件的因素是多方麵的,有時候權力是更好的良藥。就如同樂正權那樣,樂正權的話不一定絕對是對的,但絕對比所有人想的方法要好。
因而正如他所說的,動作麻利,方法正確,即使是遇到了最麻煩的事情,損失也會被下降到最低。
各個黨派互相征伐,但並沒有什麼結果,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實力相近的各個部落哪有這麼容易分出個你死我活。沒有經曆過分裂的蠻族自然不知道分裂戰爭的艱苦,原本北方軍方麵還希望能夠讓他們繼續分裂一會兒,以期有更大的收益,但是很快就得到了反對,陳神說他們已經沒有糧食了,如果再讓他們打下去,難保他們不會做出什麼魚死網破的行為。
魚死網破的行為其實有很多,不一定就會和大證拚命,但是陳神不希望蠻族因此元氣大傷,所以隱瞞了一部分真相,算是他一點小小的私信。
一如樂正權期待的那樣,陳神通過自己認識的行腳商人把“秘密”無意間透露給了哈奇部落,並對哈奇部落說,某月某日,會是禾渚郡周邊防守最弱的一日,那天過去搶奪輜重絕對是萬無一失。
所謂的某月某日,在行腳商告訴哈奇部落現任領袖的還有幾天,哈奇部落的酋長派手底下的中土人去禾渚郡偷偷勘察了一番,回來稟報說確實有源源不斷的車輛經過那條街,哈奇酋長一拍大腿,當即下令個幹TMD。
而後就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了軍隊。聽到消息後的北方軍也開始整備起來。民兵們負責訓練,他們就負責填充土堆,在長城防線周圍製造一塊比較高的地麵,之後開始訓練平地作戰。
北方軍守了太久的城,雖然不可能因此而疏於練習,但畢竟很久沒有實戰了,他們的對手還是蠻族,是陸戰最強大的兵種,沒有之一。
如果硬拚,他們的戰損絕對會虧到完全不成比例。北方軍人數眾多,雖然不會因為這一丁點虧損而潰不成軍,但是如果被哈奇部落打通了這個關口,禾渚郡就將遭受蠻族猶如蝗蟲般的侵襲。
而且如果敗了,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部都會白費,既然決心要去賭,那就沒有人願意輸。
這是一場會戰,雙方都已經約定好交戰的時間,時間一到,一切都會按照劇本進行表演。
方一清晨,民兵們就按照一直以來訓練的結果,走到了台上,很快,他們的手裏就被軍需兵發放了弓箭。
不同於他們平時訓練用的木弓,他們這回拿到手裏的都是實打實的鐵胎弓,精準度和木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或許他們可能有一些不熟悉,但他們也沒必要熟悉,戰場上他們不是主力,那些在山坡上嚴陣以待的騎兵才是。
作戰樂正權倒稍微有一些涉獵,但絕對比不上正德將軍,所以樂正權幹脆對於作戰安排不插手。他相信正德將軍一定會布置好一切的。
如今哈奇部落已經兵臨城下,大清早的,哈奇部落的酋長就在長城外不遠處跳起了占卜祭祀用的舞蹈。但是蠻族懂個屁的占卜,蠻族的巫師們隻能象征性地升起一堆火,如同之前占卜的一樣,跳舞,然後搖動著自己的占卜道具,最後給出哈奇酋長想要的結果——此戰必勝。
對於蠻族部落來說,占卜必然會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酋長想要的結果。酋長想戰,那就必勝,酋長想和,那就必敗。
如果必勝的戰役敗了怎麼辦?那就先給占卜師一次機會,如果再犯,占卜師就要拿頭來祭祀自己了。
聽到必勝的消息,蠻族的士兵們興奮地搖動著他們的雙手。饑餓已經困擾了他們很久,如果他們衝入了中土,進入了平穩發展還算富饒的農業郡禾渚郡,那種場麵不敢想象。
就如同北方軍士兵們所描述的,那就是蝗災。
哈奇部落有數千人,戰鬥人員有一千多人,一千多個人對於大規模的兵團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是這可是蠻族,蠻族的人單兵作戰都是以一當十,一千多人能夠不用指揮就能發揮出一萬多人的戰鬥力。
最恐怖的是,一千個蠻族士兵隻占一千個人的地方,他們疾馳起來雖然跑不過奔馬,但如果鑽入叢林深山之中,也沒有人能追得上。恐怕能夠和蠻族在那種奇怪的地形作戰的隻有元國的特種兵“鷹隼劍士”了。
城牆上,禾渚郡的高端首腦們都緊張地站在了台上,劉諭一遍遍地重複地詢問著每個人應該做的工作。
“謝先生,樂正先生之前交代的,要畫的陣法畫好了嗎?”這句話問的是謝公柳,整個禾渚郡目前隻有謝公柳可以說是精通術法,盡管他無法說清楚他自己的身份,來頭十分不可靠,但他既然有樂正權親筆寫的信,眾人還是可以相信他的。
“盡管樂正權給的信件繁複無比,內容精妙無方,我看不懂那個巨大法陣的原理,但是依樣畫葫蘆畫的分毫不差我還是做得到的。”謝公柳回答道。
樂正權的法術造詣確實超乎他的想象之外。他哪知道,樂正權這次回到扶都之後,抽空去藏書樓翻找古書,尋找能夠破解蠻族堅硬皮膚的法術,找了半天就找到了這麼一個法陣。於是就把這個法陣簡單地畫下來,然後加以描述,丟給夏爾讓他送信的時候順道把這個送回禾渚郡。
也虧了夏爾聽得懂人話,居然知道先後順序,因而他也算是沒有耽誤事。
樂正權送來的這個法陣很是神秘,它能夠暫時性隔絕“蠻神”對蠻族人帶來的加護,短時間內,站在法陣裏的蠻族人會因為感受不到蠻神的存在而失去蠻神的庇護,因而失去他們一身怪力,以及堅硬的皮膚。
這是蠻族人最脆弱的時候,除了他們身體上的脆弱之外,他們精神上也會感到迷茫,感到無所適從,完全靠本能反應來麵對周圍的情況,這個時候是對他們發動致命攻擊的最好時間,因為蠻族人會因為他們的狀態和平時的習慣不一樣而戰鬥力大打折扣,因而這張圖紙,也是這場戰鬥的勝負手。
法陣的持續效果很短,約莫隻有半刻鍾,所以法陣開啟的時間是極為關鍵的。法陣的布置雖然由謝公柳主導,軍中的術士以及文秀協助完成,但法陣開啟的時間,就完全交由北方軍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