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不是她個人的想法,早些年也聽前麵的徐大人提過的,以往有懂水利的吏目提過,不過這是勞民傷財的大工程,那吏目官職小說話沒份量,加上瀝州這邊衛所也不是肥缺,往往是上任就開始謀換任,這樣的大工程也懶得去操心罷了。
周朦朧把當時徐大人的話說給戚廷嶽聽,戚廷嶽倒是上了心。他這個千戶雖然不是一手遮天,但是好歹是侯府後人,那衛鎮撫也不過是從五品,他這正五品若是提出來,衛鎮撫也不好斷然就拒絕了的。至於能不能給自己添政績,戚廷嶽倒是不在意。即便侯府在尚京已經末落了,他這個侯府子弟也沒必要在偏遠的瀝州衛掙前程。
戚廷嶽的身手可比前胡好多了,加上春天回暖,跑出窩的小動物也多,上山半日,倒是帶回來二十來隻野兔子,二三十斤一隻的袍子也有兩隻。戚廷嶽背了一半下山也不覺得沉,心裏還樂滋滋的,大概男人都是愛當獵手的。
郭大貴卻是瞧著這些獵物一直皺著眉。“唉,今年年景怕是不好。”
“這是何解?”周朦朧不理解。
郭大貴拍拍背後的背簍,“兔子多,但是都不肥,這都餓了一個冬天了。但是我們還沒往深山裏去,就在外圍隨便摟摟,就摟了這麼些,這往後怕是有兔子災了……”
“兔子災?那是什麼災?”戚廷嶽也好奇的問道。
郭大貴慢聲解釋道,“兔子抱窩快,又好打洞。若是山上的不夠吃了,怕是要下山來吃莊稼,鄉親們就要遭殃了。而且,打的洞多了,碰上雨水多的季節,大雨一衝刷,這山老爺難免要發怒,我們這些住在山下的農戶們頭一個就要遭殃。”
郭大貴雖然說的是自己村兒,但是戚廷嶽一聽就明白了。這烏雲山山線連綿,黃泥崗村不過是滄海一粟,郭大貴推斷的又有禮,若是真的兔子成災,瀝州百姓就要遭大災了。
吃過午飯,周朦朧就和戚廷嶽告辭了。一路上戚廷嶽都在抿著唇想事情。周朦朧也在思索今兒郭大貴說的話。到了管道臨要分手,戚廷嶽才抱歉的說道,“我心裏想事情,路上都沒跟你說話。”
“我知道你憂心,沒事。”周朦朧低頭一笑,“郭大叔憂心的對,你在其位更應該操心才是。”
戚廷嶽呼出一口氣,眉頭卻是沒舒展。“開了唇雨季就不遠了,若是今年要開始修渠建塘……”這想法冒出來容易,要實施推行阻力卻是極多。
周朦朧想到徐大人當日說起來的重重困難,再看到戚廷嶽現在皺眉打算,隻覺得麵前的男子比少年時要偉岸多了。“修渠建塘,往屆官員不願做,總不過是缺錢少銀,難征人手罷了。其實兩個說起來也是同一個問題,隻要有錢,人手也不是問題,衛所本來就是人手主力。”
戚廷嶽點點頭,“我還是先去尋懂水利的人看看,渠道怎麼修,塘建在哪裏,要多少人手多少銀兩,得先估計個數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