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輕紗霎時飛揚,一股殺氣早已鋪天蓋地而來。
廿桀稍稍一滯,哈哈大笑起來,而這一爽朗的笑,如千萬根飛針般將剛才的殺氣一一化了開去,隨後才淡淡說道:“姑娘這話錯了罷,何來亂世一說,郢洲幾百年來由我們荀氏一族統治而繁榮太平,這亂世的說法隻是亂臣賊子的不堪言辭罷了,難道姑娘也這麼認為嗎?”
陌擬又倒滿一杯清酒,眼睛注視著那一杯酒裏,神色有幾分看不清楚,那冰涼的指尖執上酒杯,卻是忽然一笑,“所以,得有一個像殿下這樣雄才大略的人即位之後,才能保天下之長治久安,對嗎?”
兩人酒杯相觸,曲水的波光照映在彼此姣好的麵龐上,竟讓彼此有一種坦然的錯覺,待回過神來時,卻已聽見另一艘畫舫上傳來清涼的淒冷的笛聲,不是幽怨,更不是蒼涼,但給人的感覺就是無邊無際的冷,讓整個曲遙的嘈雜都隔開了去。
“此人的笛聲倒是···”廿桀的話戛然而止。
“倒是怎樣?”陌擬將酒一飲而盡淺笑問道,眸中卻是閃出一絲奇異卻無法捉摸的光芒。
“難道是無痕閣的玉笛公子?”廿桀眼底的笑更深了幾分,卻像是隨時要消逝一般令人難以琢磨,而這一切當然全落在陌擬的眼底。
“哦?是嗎?看來我今日倒是十分有幸,竟然能見到四公子之一的玉笛了。”陌擬淡淡地說到。
“原來姑娘也沒見過玉笛,看來這玉笛公子倒是有幾分神秘呢?”廿桀斂去了眼角的笑意,紫眸內升起一抹疑雲。“不如,姑娘和我去會會這個神秘的公子?”
陌擬眸光閃爍不定,手捂上了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好累啊,殿下之邀多謝了,不過今夜太晚了,改日吧,既然都是衝著這曲遙來的,我想他不會離開吧,我先回去睡覺了。”說著,便起身,撩開輕紗,飛了出去,迅速的不見了人影。
廿桀剛想開口挽留也隻能作罷。
“殿下。”
輕紗撥開,天華走了進來,“‘衝著這曲遙來的’,這千麵玉女倒真不簡單啊,竟然猜到了我們的來意,莫非她也是…”
廿桀握著酒杯的手一緊,“我看,這玉笛公子倒十分有趣,你剛才在外麵可有觀察到什麼?”
“那畫舫都是輕紗掩著,我用功力震去,輕紗卻絲毫未動,這玉笛公子的武功可見而知。不過,殿下,既然這千麵玉女不肯歸為殿下所用,天華認為應該早日除去為好,否則,他日·……”天華一針見血地說到。
“你不覺得,千麵玉女似乎更有趣嗎,這事稍後再說,明日是靖遠侯宴請會,務必做到萬無一失。”廿桀打斷他的話,轉而言道。
天華眸中微微一詫,俊眉染上了一抹憂色,但卻未有言語。
輕紗外的笛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水麵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嘈雜,又好像更加的煩躁了,廿桀皺了皺眉,“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