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擬眸色一閃,然後也跟著進了去。
雍南王府好像清淨無比,偌大的宅子走了半天都沒見到一個人影。但是地處南方,宅子裏花色滿園,清香怡人,被打理得僅僅有條。
說起雍南王,那得從當今聖上說起。那時雍南王的父親荀繪,是先皇的十四子,文韜武略,深受先皇器重,與當今聖上更是兄弟情深。二十多年前,北地兵亂,十四皇子請纓北上叛亂,然而中途,先皇突崩,士兵們士氣低下,荀繪也萬分悲慟,戰事一時紊亂,十四皇子身陷囹圄,而且戰事延緩,援兵和糧食久久不到,身處極寒之地的將士們兵敗連連。後來,十四皇子妃親自領數百人前往援救,卻趕上荀繪戰死沙場。懷有身孕的皇妃大受打擊,又受寒風侵襲,早產生下這雍南王,但這孩子生下來便高燒不止,後來有幸偶遇一高人才救回一條性命,但從此雙腳癱瘓。聖上感十四皇子忠烈,又因十四皇子妃為南黎族人,便封其獨子為南域王,賜名雍南,劃南域而治。
當然,這都是正史上所記載的事。
穿過幾處庭院,他們漸漸步入幾處樓閣。陌擬一身的紅色嫁衣,在其中甚是晃眼。在一處名為“輕閑築”的小樓裏,有一位正在修剪花枝的男子背對著他們。那人手握著大的剪刀,秀發輕攬於腦後,並插上一隻羊脂白玉簪將其固定,身上披著一件水月色的雲衫,坐在一輪滑椅上,樣子好不悠閑。
“等了你幾日,你終於還是將新娘帶回了。”那人轉過滑椅,淡淡地掃了這邊的兩人一眼,然後又繼續忙著修剪。
倘若說攸泉是集風雅溫潤於一身,廿桀飄逸邪魅,雲澤隻俊美溫柔,天華沉靜穩重,那麼此人則是吸各人之氣而凝結成一種清冷閑雅、不沾風塵的氣質。
“來人,準備為王妃接風洗塵。”
話音剛落,小樓裏突兀地跑來一個白衫淩亂的男子,手裏拿著一個黑色小瓶,那頭長發也仿佛幾日未打理過,將臉龐遮了一小半,“嗬嗬,我的藥調製好啦,表哥今晚大婚,若用此藥定···”
“咳咳···”攸泉捂唇突然咳嗽了幾聲,那修剪花枝的人的手也霎時一頓。
那白衫男子定睛一看,看到那紅衫女子的目光時,霎時手一收,將瓶劃入袖中,然後立即理了理頭發,躬身道:“嫂子有禮。”
“原來是你。”陌擬有些驚愕,看到那張麵容時才知是那落仙水閣上驚豔四方的雲澤隻,這副繚倒淩亂的模樣倒真是出人意料。
這時,有幾個侍女上來。
“嫂子一路風塵,先去梳洗一下吧!”雲澤隻眼睛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尷尬笑道。
陌擬沒說什麼,便隨著眾人下去了。雍南府的人似乎倒挺有趣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陌擬浸在水浴池裏,身旁的丫鬟來來往往為其梳洗打扮,令她有些心煩意亂。左思右想之餘,她微微轉過身對池邊的一侍女問道:“你家王爺今晚可有何安排?”
“奴婢不知,隻是讓我們將王妃梳洗好後,迎去新樓。”
“新樓?”
“哦,是為王妃的到來新建的樓閣,說名字由王妃決定,所以奴婢隻能暫稱為新樓。”那婢女小心翼翼道。
“那···王爺現在可住於這新樓?”
“這···奴婢不知。”
“那你可知王爺現在在何處?”
“奴婢···不知。”侍女有些膽怯回到。
“是否在輕閑築?”
侍女搖搖頭。
“憑水閣?”
侍女又搖搖頭。
之後,陌擬說出了她一路上看到的所有樓閣,那侍女卻一味的點頭,眼中逐漸有驚惶之色,“還請王妃不要再問奴婢,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哦,是嗎?”陌擬眼中升起一抹笑意,然後從水中起來,將侍女手中的衣服悉數套在身上,“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知道。”
“你來這浴池裏侍候人多久了?”
“三年。”婢女一頓,然後乖巧道。
“那你可知王爺最愛何種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