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身後騎著戰馬衝來的覃羅陽忽然道,“戰場上,將領不能置戰士生死不顧!!”
秦雁可憂心忡忡,有些急道:“可是···我要去助他。”
“那也不能逞一人之勇,就算你過去了,一人就能抵擋萬人大軍嗎?”
“可是···”雁可眸中忽然有些淚光,她揚了揚手中的劍,便向前策馬而去,軟劍如蛇般靈動,卻一一挑破了敵軍的喉嚨,鮮血濺了她一臉,她忽的喊了一聲,“讓山上的弩手和投石的人動手!”
覃羅陽看著她怔了怔,“不可,你這樣衝出去,箭會傷到你的!!”
“快!沒時間了。”雁可高喝一聲,便向前方的迎去。
覃羅陽無奈地一歎,隻得讓遠處的人傳意。霎時,不遠的山上,飛石如星般墜來,流矢如電。
“聽著,你留在這邊,守住這裏,就算死,也不要讓敵軍衝過曲水!!”那抹紅色身影漸漸沒入遠方,隻餘下一聲鏗鏘的命令,令覃羅陽一振,這個女子看來是抱著戰死的決心也要趕去那邊,他又如何留得住。
他揚了揚手中的□□,大聲喊道:“全軍聽我命令,不能讓敵軍過曲水,踏入中域半分土地!排成錐形陣,直指東麵而來的大軍,死守陣地!!”
雁可的戰袍被血染得更加豔麗,戰馬狂奔,劍也一路飲血,但她的肩上和腿上的傷口已經鮮血如注,可她也渾然不覺,就算死,她也要與他死在一處。
手中猝然握緊了長劍,因為她穿過中間戰場,已然看到了右翼中那抹銀色的人影,戰馬長嘶一聲,她奮身躍起,拋了戰馬向那人而去。
雲澤隻的兩臂已然血肉模糊,肩背上也多處受傷,唇邊也隱見血跡,雙目殺伐得赤紅,仿佛完全憑著身體的本能而戰。
廿桀的橫截,已然讓右翼的戰士寥寥無幾。
一層一層的人漫上來,他其實已經疲憊至極,好想倒下,隻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讓他支撐到了現在。
一個火紅色的人影從人堆中竄出,血染的長劍將他身旁的人一一挑倒,殷紅沾了他一身,他以為他看錯了,但感受到臉頰上那股溫熱的鮮血時,他的眸子才一亮。
“你如何過來了?”雲澤隻與她背對著背,有些生氣道。
“我隻想救你。”身後,她的聲音斬釘截鐵而簡潔。
“你過來隻是送死。”他微吼一聲,揮劍劃穿了麵前幾人的喉嚨。
雁可望著如水一般漫來的軍隊,沒有懼色地淡淡道:“那便一起吧。”
雲澤隻一顫,他們都不能死,手中的長劍如飛龍一般,劍氣如風,在邊上一一繞過。身邊的一層人頓時倒下。
劍已脫手,而她卻勾起一把長矛給他,四周的敵軍蜂擁而至,幾乎將他倆層層淹沒。
“殺···”敵軍正是士氣倍增的時候。
兩人都已經有些絕望。
忽然遠處一聲長鳴,軍隊後方隨後鼓聲陣陣,山頭處,旗幟揮舞,她忽然心神一振,笑道:“援軍來了!”
攸泉登上曲遙北部的城樓,將遠處的戰況盡收眼底。他從中域又撥了一批人馬北上,自己則從舒城馬不停蹄地趕來。
然而原野上殘雪未盡,卻已然鮮紅刺目,混亂不堪。近八萬的兄弟已寥寥無多。他終究慢了一步。
他的眸子幽亮,麵上神色難辨,“傳本王之命,全軍暫時撤退!”
“另撥一騎人馬,助右翼後撤。”
角聲鳴奏,白旗飄揚,展飛如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