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我永遠不忘的一幕景象(3 / 3)

所有這些,描寫花了這麼長時間,卻都是我在幾秒鍾內觀察到的。那以後我們有完全不同的東西要去考慮了。兩個該人從俘虜群裏抓出一個印第安人,拖到懸崖邊上·猿人王舉起他的手作為一個信號。他們抓住這個人的手和胳膊,把他扔出了峭壁。他們扔出去的力量很大,這個人竄向高空,而後才開始落下來。當他看不見了的時候,除了看守,猿人一齊湧向峭壁的邊上,一個長時間的絕對沉寂之後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歡樂叫喊。他們亂跳著,向空中揮著長長的多毛的胳臂。然後他們又重新站好隊,等待著下一個人受難。

這一次是索摩裏。他的兩個看守抓著他的腕子,把他拖到前麵,他掙紮著。查倫傑轉向猿人王使勁擺著手,他是為同夥的性命求情。猿人王把他粗暴地推向一旁,搖著他的頭。約翰勳爵打了一槍,猿人王倒在了地上。

“往密集的地方打!打:小夥子,打!”我的同伴喊著。

我們一起開火。兩個抓住索摩裏的看守倒下了,而他還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他已經是個自由的人了。猿人狼狽慌張地亂跑,他們不明白死亡是怎麼來的。或者那是怎麼回事。他們、齊跑到樹上躲避,不管他們身後躺著的那些死了的和受了傷的夥伴,丟下俘虜們孤獨地站在空地的中央。

查倫傑當即明白了這個局麵。他抓住迷偶的索摩裏的胳膊,拚命地向我們跑來。兩個看守在後麵追過來,但約翰勳爵兩顆子彈結束了他們。我們跑向空地去迎我們的朋友,他每個人給他們一支上了子彈的步槍。但索摩裏精疲力盡了走路都困難。猿人已經從驚恐中恢複過來,他們穿過灌木,叢來了,查倫傑和我架著索摩裏任前走,約翰勳爵掩護我們撤退。當我們最後到達宿營地的時候,我們回過頭來看看,發現沒有誰追趕我們了。

在我們關上寨子的荊棘門躺倒在地上的時候,我們聽到來自大門外的腳步聲和哀痛的聲音。約翰勳爵,拿槍在手,衝了過去,把大門打開。那裏倒著四個生還的印第安人小小的紅色的身影,因為害怕我們而發抖,然而又祈求我們的幫助。一個人指著他們附近的樹林,想要說明那裏充滿了危險。他摟住了約翰勳爵的腿,把臉貼在他的腿上。

“我說,我們怎麼安排這些人呢?起來,小家夥,臉別貼在我的靴子上。”

索摩裏坐著,在他心愛的煙鬥裏塞上了煙草。

“我們必須幫助他們,”他說。”你把我們全部從死神的手中救了出來。”

“不光是我們,”查倫傑說,“全歐洲的科學都要為你們所做的一切,向你和我們這位年輕朋友致謝。”

他朝著我們兩人微笑。他的兩膝夾著一筒肉罐頭,兩個手指頭捏著一大塊冷肉。印第安人抬起頭來望看他,而後驚叫了一聲,撲倒在地,用胳膊摟住約翰勳爵的腿。

“別害怕,我的孩子,”約翰勳爵說,拍拍他腿前的那個頭。“這是因為你的長相,查倫傑。好了,小家夥,他是個人,和我們其他人一樣。”

“真的那樣,先生!”查倫傑叫道。

“好了,查倫傑,你很幸運,你有點和眾人不同。假如你不象那個猿人王的話——”

“約翰勳爵,我看你的話扯得太寬了。”

“不過,那是事實。”

“我要求你,先生,換一換話題。你的言論是難以理解的,問題是我們怎樣處置這些印第安人?我們得幫助他們回家,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家在哪兒。”

“那沒什麼困難,”我說。”他們住在中央湖那邊的山洞裏。”

“我們這位年輕朋友知道他們住哪兒。我想那兒離這裏還有一段路呢。”

“足有二十英裏,”我說。

“我永遠走不到那兒了,”索摩裏說,樣子看起來很憂鬱。

當他說話的時候,我們聽到遠處猿人的嚎叫。

“我們得挪個地方,趕快挪!”約翰勳爵說:”你幫幫索摩裏,小夥子,這些印第安人搬東西。現在就動手吧,趁他們還沒有看到我們。”

不到半小時,我們到了灌木叢中我們藏東西的地方。整天我們聽到來自我們原先宿營地那裏猿人激動的叫聲,但他們誰也沒到這邊來,而我們大家,紅種人和白種人,睡了長長的、熟熟的一覺。那天晚間當我就要睡著的時候,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發現查倫傑在我身邊。

“關於這些事件你有本日記,你想發表的,馬隆先生,”他莊嚴地說。

“我因為是記者才到這裏來的,”我回答。

“對極了。你也許聽到了約翰·臘克斯頓勳爵的某種——某種抽象的、一些頗為奇怪的說法——”

“是的,我聽到了。”

“不用我說,任何這類說法的公開發表,都會對我是極大的侮辱。

“我得尊重事實。”

“這事情我留給你自己判斷,”停了很長時間,他補充說:“猿人王是個真正的——一個非常出眾的、漂亮的、有智力的人物。你不這樣認為嗎?”

“一個非常出眾的動物,”我說。

教授安心多了,再次躺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