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這就去。”
在船舶遠航的途中為了供應新鮮雞蛋給船長等高級船員,遠洋航船的廚房無論條件多簡陋總會養上一隻或更多數量的母雞維持雞蛋供給,所以要找到活雞當作祭品並不是一件難事。在羅正道此前記錄總結魔卡規律的分析筆記中,家雞這種普通家禽被列為零級怪物,隻為支付一次鑒定的血祭,殺雞獻祭也就馬馬虎虎湊合了。
祭品到手了,自覺這場合不合適其他人圍觀,客氣地請雅靈督軍回避,羅正道獨自一人進入船艙裏,隨著他手中的刀鋒輕輕抹過,淋漓而下的點滴雞血染紅了畫在桌麵上的六芒星陣。
當看到輝光亮起的一刹那,羅正道鬆了一口氣,隨手把死雞丟到地板上,說道:
“先知之語,請告訴我答案。”
“……這是一個許願術卷軸。”
聽到有些超乎預料的答案,原本滿心期待的羅正道瞬間石化了,等他反應過來,恨恨地罵道:
“真該死,我早該想到的,竟然會是這種坑爹玩意。”
聽到房間裏傳來的咆哮叫罵聲,情緒過份癲狂的羅正道引起了薩莉爾·拜恩的警惕,她抬手叩響了房門,同時手握住劍柄準備戰鬥,高聲說道:
“伯爵大人,您在做什麼?難道是某種咒語嗎?您是被詛咒了嗎?”
一連串質問傳來,羅正道如夢方醒地狼狽解釋說道:
“沒事!沒事!我正在鑒定物品,我想知道這個卷軸到底是什麼內容。”
聞聲,沒敢輕信羅正道的說辭,薩莉爾·拜恩輕輕推開房門,她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一邊觀察羅正道的表情變化,一邊試探說道:
“您的鑒定有結果了?”
“嗯,我在寶庫的走廊裏撿到的是一張許願術卷軸。”
在舊世界有句名言,天上不會掉餡餅,真有餡餅掉下來,那不是誘餌就是陷阱。這話放在新世界也是一樣通用的,總之你不必指望著不勞而獲,因為那是一件非常有風險的事情,這世界上沒有比免費更加昂貴的代價了。
許願術是聽起來無比神奇,實際效果卻是令人無語的高階奧術,它同時兼具兩個特點,第一是給你希望,第二是扭曲你的願望。盡管從理論上說,許願術的確可以實現任何願望,不過跟無數崇高理想一旦落地,要不了多久就會變質一樣,許願術的結果總是使人哭笑不得。
譬如說,你許願成為一個世界之主,難保不會傳送到某個杳無人跡的荒涼宇宙,從此統治著自己一個人。又或者你許願擁有很多財富,那就保不齊會被塞進某個尚未被發現的古代王陵,從此跟無數奇珍異寶一塊長眠於地下。據說曾有人許願自己能飛黃騰達,擁有美貌的精靈美女,這次悲催的許願結果是他變成了一個姿容絕美的弱氣受精靈偽娘,盡管如願以償開了後宮,其實是個被後宮的對象,因此魔法世界的人們一提起許願術,總會有著說不盡的酸甜苦辣滋味。
“許願術!伯爵閣下,你該不是想要用這個卷軸吧?”
薩莉爾·拜恩的驚愕態度不是沒來由的,惡名昭彰的許願術在新世界是僅次於惡魔契約的邪門玩意,一個腦筋正常的人如果選擇去使用這種東西,若不是真的已經絕望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那就是有自殺自虐傾向了。
見了雅靈督軍如此驚駭不知所措的詫異表現,羅正道這個始作俑者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他一臉無辜表情地攤開雙手,解釋說道:
“我也不想啊!現在形勢緊迫,既然有現成的辦法,不管成功幾率高低,我得試一試吧!”
見自己說服不了羅正道,雅靈督軍隻得按照他的要求繼續把守住房間的門口,安靜房間裏又隻剩下羅正道一個人了,他可以好好嚐試一下許願術卷軸這種臭名昭著的賭人品神器了。
“砰——”
撕裂開來的許願術卷軸在羅正道麵前崩散幻化出了如宇宙星河般絢爛的億萬光點流轉,如此難得一見的美景也沒能讓他高興起來,羅正道思索了一會,開口說道:
“移除我身上的荒神詛咒。”
沒錯,比起外麵地精大炮的威脅,最令羅正道困擾的隱患由始至終都是那個荒神詛咒,與附骨之疽一般可怕的詛咒比起來,地精第二帝國根本就是個戰五渣呀!因而,此刻羅正道所講出的一字一句都是經過他仔細篩選的,務求不留漏洞,避免被曲解含義的風險。大學本科讀了西方古典政治學的,羅正道再清楚不過摳字眼的重要性,在舊世界曆史上,那些寫在條約文本裏的詞句,無不是經過各路專家反複推敲精練得來,不留下模糊處理的疏漏空間,否則就會衍生出無窮無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