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飛臨靶船上空的飛行員降低了速度,隨後他向後座的投彈手打出手勢,後者立即把護目鏡推到額頭位置,俯身通過機艙裏的簡易機械瞄準具測定靶船的方位和飛機相對運動速度、風速等數據後,隨即用力扳動了投彈裝置的開關。
外掛點上一陣火花閃過,炸彈尾端事先精確計算過長度的導火索燃燒起來,緊隨其後,這枚呈現紡錘形,尾部帶有四瓣尾翼的炸彈脫離了掛架向下墜落。短暫的數秒鍾過後,填塞在厚重陶製彈體內的石鬆孢子粉在導火索燃盡的一刹那劇烈爆燃,霎時間,強勁氣浪和金色火光在靶船甲板上席卷而過。被爆炸衝擊波撕裂成無數碎片的木屑和絲絲縷縷的帆布,以及黑白兩色的煙霧同時彌散在甲板上空,此情此景堪比用慢鏡頭拉長時間線播放的暴力美學動作片。
“哎呀!威力不錯嘛!”
“是啊!效果比原先那幾架好多了。”
從未見識過飛機轟炸的海盜們給出了相對樂觀正麵的評價,反倒是起初對空中打擊力量寄予了厚望的羅正道透過望遠鏡看清楚靶船甲板上的情況,他不無沮喪地搖了搖頭,說道:
“唉,湊合吧!用來殺傷人員還可以,這種份量的炸彈要擊沉一艘戰艦是沒可能了,除非對手白癡到自己把整桶的石鬆粉敞開放在甲板上。”
飛機和航母的初次登場亮相,演出效果參照羅正道的標準來看,無疑是差強人意的,勉強算過得去吧!用作偵察和戰術襲擾還算稱職,打劫時利用速度優勢嚇唬商船也比一般戰艦管用,不過像羅正道所希望的那樣王霸之氣一抖,即刻主宰戰場什麼的,隻能說他想得太多了。
諸如舊世界的尼米茲號那種斜角全直通甲板的航空母艦,恐怕有待新世界發生一場船舶動力革命才能出現,眼下羅正道隻能捏著鼻子因陋就簡,誰叫這形勢比人強呢!
辛苦且危險的試驗終歸是有效果的,打起精神的羅正道根據實際情況修改了航母設計草圖,在航母左舷額外添加了一條斜向甲板,這條甲板不能直接用於起飛和降落,而是在臨戰狀態下提前把機庫中的飛機停放在這裏節約戰備時間。第二層的甲板作為機庫來使用,底艙改作彈藥庫和火箭燃料倉庫,降低被敵軍火力攻擊引爆的潛在風險。經過了上述的一係列技術大改,這艘水上飛機母艦和被戲稱為肥鴨子的水上飛機正式編列到海盜艦隊作戰序列中。
外形怪異的航母暫時隻能跟著那些巡航艦一起在戰場邊緣打打醬油,戰列艦分隊是不會帶它一塊玩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相對於戰列艦來說,航母的防禦力實在太脆皮了。
這條正式艦名為“曙光”號的水上飛機母艦,核定載機十四架,內含兩架拆散成零件儲存的備用機,單從紙麵數據來看是悲催得很。遵照舊世界劃定標準,性能低下的艦載機也談不到明確區分為戰鬥機和轟炸機、偵察機的細分職能,反正掛著火箭發射巢和回轉炮上天就算戰鬥機了,多掛上幾顆炸彈升空就是轟炸機,什麼都不帶的的話,那自然是偵察機嘍!
根據木桶理論,一個桶到底能裝多少水,決定因素不是最長的那塊板子,而是取決於長度最短的那一根。那麼毫無疑問,武器裝備是硬件,士兵們的訓練水平是軟件,在實戰中能發揮出多少水準,取決於二者能否達成某種平衡。
羅正道在航母入役之後,委任獨眼龍船長福爾·肖邦為訓練總監,專門監督這些菜鳥飛行員和艦員進行起飛、降落、投彈、整備和其他科目的嚴苛訓練,務求在最短時間內讓曙光號具備戰鬥能力。羅正道表現得如此急不可耐不是沒理由的,地精第二帝國在泰雅河口之戰失利後連續沉默了數月時間,就算是關起門來舔舐傷口也該休養生息得差不多了。以羅正道對那些綠皮的了解,這些家夥一貫是閑不住的,眼下的閑適生活很可能是更大圖謀展開前的準備期,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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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氣勢雄偉寬敞大廳的牆壁上麵,環繞整座大廳的一條白色浮雕群組被蓄意雕鑿去除了許多內容,致使原本連續的雕塑變得不連貫了。不問可知,那些彰顯人類諸王朝文治武功的曆史畫麵不是新統治者所鍾愛的題材,僅僅去掉涉及到地精的部分,這已經是少數理智派大佬努力遊說同僚的成果,如若不然,這座曾被譽為人類藝術殿堂的大廳大概會變成一片白茫茫的淨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