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呯……”
對於開火時橫掃一片的霰彈槍來說,打擊集群目標犯不著精確射擊,隻要射手不斷拉動護木完成裝彈擊發程序,由槍口向前噴射的二十號石彈就能構成猛烈火網把敢於出現在有效射程內的生物撕成碎片,這大大簡化了火槍手的培養難度。
不知從哪竄出來的羅正道在自家陣營裏振臂高呼說道:
“混蛋,這些兔崽子把咱們賣給卓爾了!上啊!幹了這些蠻子!宰了它們。”
與這些出身海盜的下屬進行交流,越是粗俗下流的語言越容易溝通,羅正道從不把文縐縐的那套場麵話用在這上頭,這可是經驗之談。果然,在場的海盜齊聲發出怒吼,他們對於背叛者從來沒有寬恕可言,接下來的事情就用武器來談吧!
“該死的,那些雜種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廢物。”
卓爾精靈主母帶領的隊伍在數哩之外就聽到了激烈的交火聲響,不由得怒斥半獸人無用,這當口說什麼都白搭,隻能加快速度趕赴戰場,希望在時間上能來得及。
在舊世界,身經百戰是個形容詞,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的老兵,曆數親身參與的戰鬥也是相當有限的,要說真格參加過多達三位數的戰鬥,恐怕能活下來的參戰者運氣比中個幾億大獎的主也差不到哪去。
新世界這邊的情況完全不同,海盜們從前幹過多少打家劫舍的勾當暫且撂下不提,隨同羅正道開始南征北戰,他們打過的大小戰鬥多得連自己都數不清了。時至今日,有資格跟隨在羅正道身旁的海盜全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練戰士,實戰經驗豐富得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從放鬆的娛樂狀態突然轉入戰鬥也無損於士氣,這場夜戰從一開頭就令在卓爾精靈策動下預備暗算人類的半獸人們感到吃不消了。
指揮手下猛攻了一陣沒能得手,羅正道隱約覺得勢頭不妙,他馬上下令撤退回到臨時營地,不出所料,沒用多長時間卓爾精靈的大軍便出現了。
剛被揍了個半死的半獸人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又被推上一線充作炮灰,在刀鋒威逼下一波又一波地反複衝擊海盜營地,然後悲催地殞命於輕重火力的亂射之下。
“注意節約彈藥,我們得堅持到天亮,現在衝出去是自殺。”
佐拉·黑格爾對出賣同族的行為全無內疚,在內訌不斷毫無凝聚力的卓爾精靈裏麵也找不出幾個良心多到成為負擔的異類,像水手長這樣堅持盜亦有道的家夥已是烏鴉窩裏蹦出來個白鳥了。
外麵的卓爾精靈夜視能力比貓科動物更強,海盜們大多數是人類,在光線條件不佳的夜間戰鬥對他們而言是很大考驗,依靠火器優勢堅守營地還算比較靠譜,主動出擊當然是自尋死路了。
這時,羅正道眯著眼睛掃了一眼視野盡頭處那些晃動的黑影,吩咐身旁的傳令兵說道:
“把敵人放近了再打!”
堡壘攻堅戰從不是卓爾精靈的專長,驅趕著大批奴兵數度衝擊營壘未果,時間很快就到了黎明時分。雖說在幽暗之海,白晝時分也是一片昏暗,畢竟比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好得多,卓爾精靈見占不到什麼便宜,暫時從海盜陣營跟前退走了。
圍攻營壘的敵軍退走,把難題留給了羅正道慢慢思考,仔細琢磨了一下,他想明白在這長期僵持下去是死路一條。隨即,羅正道與眾人商議後決定拔營起寨,趁著白天這段時間向海洋方向移動。這一路上沒有發生戰事,隻有鬼頭鬼腦的半獸人不時從某個角落張望過來,估計卓爾精靈對發生白晝的作戰行動自信心不足,很可能在入夜之後卷土重來。
在行軍途中,羅正道跳到一塊巨石頂部四下眺望,對同來的維娜·杜波夫說道:
“你確定方向沒錯?”
聞聲,半精靈美女拍著飽滿的胸脯說道:
“相信我,是這個方向沒錯的。”
轉頭看了看天色,羅正道又打量了一下坐在地上休息的手下,說道:
“好吧!我們在這構築臨時營地,今天就走到這裏。”
新世界的空間裝備就是方便快捷,鍬鎬錘鑿等建築工具和木材都是現成的,堅持生存主義第一原則的羅正道是時刻準備著呢!
這時候隨著一聲令下,海盜們一起動手在地麵挖下去兩碼深的壕溝,在間隔三碼遠的距離上分別插入兩塊木板,中間的空隙填上泥土,這是在挖掘外麵那道深壕所產生的廢棄物,疏鬆的泥土經過夯實就成了一道質量過硬的寨牆,哪怕比不得真正的要塞城牆,作為宿營地的防禦力還是說得過去的。采用木板和木棍等木構件組裝,安置在寨牆頂部的望樓高度達到五米,構築起這座堅固營寨,來上幾倍數量的敵軍圍攻都夠嗆啃得動。
在異族眼中顯得呆頭呆腦的半獸人野蠻和不開化是一回事,不代表這些家夥不怕死,瞧著海盜營寨的高聳寨牆和隱約可見來回巡邏的火槍手,好似寫明了攻打此地死路一條的告示牌,任憑隨軍前來的幾個卓爾精靈如何威逼利誘,這些一根筋的家夥就認準倆字,不去。